伏令年心念一動,白玉劍消散,回到了她的神識海當中。
“這把劍。”低頭看着手掌,伏令年問:“究竟是何物?”
這把白玉劍一開始便是沈聿澤給予她的,從起初華麗如同美麗廢物的模樣到如今能夠與伏令年神魂相融,其間變化之大,讓伏令年覺得詭異。
沈聿澤卻似是毫不在意,好像早已預料到如此情況。
聽到伏令年的問題,沈聿澤随意地擺了擺手:“為師送你的小禮物。”
他貌似在為師二字上加了重音。
伏令年一臉無奈,顯然,沈聿澤在敷衍她。
除了這把神奇的劍以外,她還有許多疑惑堆積在心中,如今卻問不出來了。
一是他說話總是半藏半露,伏令年不覺得他會直接回答自己的疑問。
二是她對沈聿澤并不熟悉,也不知他究竟有何目的,無法随意向他發問。就比如,魔修所說的有關信仰造神的信息,以及她神識海中可以看見記憶的樹葉,伏令年就不敢多問。
這些事情可能涉及到修仙宗門的機密,光是知曉就可能遭到殺身之禍。
等等。
伏令年腦中靈光一閃。
沈聿澤都能直接将白玉劍從她神識海中取出,當真發現不了她神識海的問題嗎?
再結合他剛剛所說的“不要看”,伏令年有了聯想。
隐藏不說,或許反而會引起懷疑。
“師父。”伏令年裝出驚慌失措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道:“我的神識海,似乎有些問題。”
觀察着沈聿澤的神情,伏令年緩緩道:“我的神識海中,有一株奇怪的幼苗……”她選擇性描述自己神識海發生的異變,隐藏了系統的影響,隻描述表象。
沈聿澤的面容隐藏于胡須之下,伏令年沒能在他臉上看出驚訝或是凝重的神情。
他的眼神依舊平靜,丹鳳眼中少了那日飲酒後的迷離,卻依舊令伏令年看不大真切。
“我知道了。”沈聿澤如此回答。
就這樣?伏令年懷疑地看着沈聿澤,在心中嘟囔了一句。
“哦,對了。”沈聿澤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事。
伏令年期待地看着他。
沈聿澤不知從哪兒取出了一把簸箕,丢到了伏令年手上。
“你許久未去打掃浮空島了,我給你記着呢。”
伏令年:……
她看了看簸箕,又看了看自己的腿,再看看打算揚長而去的沈聿澤。
沈聿澤沉思了片刻,掏出腰間的芥子袋抖了抖。
一輛造型極具現代化特色木制的“輪椅”出現于伏令年面前。
沈聿澤滿意地拍了拍“輪椅”:“不錯,很适合你。”
伏令年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遨月峰她是真的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
當伏令年駕駛着輪椅來到青葉峰時,病房已經給她安排好了。
溫季才、高墨賢以及一位老熟人正在裡頭等待着她。
“陸師兄。”伏令年讪讪地笑了一聲,有些心虛。
陸辭書盯了伏令年半晌,終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們…唉…”他搖了搖頭:“舊傷未愈,下了趟山,十多天後腳又瘸了。”
對于處于三日輪回外的陸辭書來說,伏令年幾人離開宗門已有十餘天。
看來他并不清楚伏令年幾人究竟遭遇了什麼。
給伏令年檢查了傷處後,陸辭書離開了。
溫季才傷得不重,身上多是被觸手黏液腐蝕的皮外傷。高墨賢則更狼狽一些,據他所說,林嶼燕護着他一路向其中一個陣眼奔去。
可走到一半,地底的怪物暴動,兩人被困在其中。
幸而高墨賢身上還有隐蔽身形的法陣,兩人得以喘息的機會。
再後來,便是昆侖宗前來救援。
幾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傷,好在最後皆平安回到了宗内。
當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根據兩人的描述,伏令年也就此确定,他們并未看見桃源樹妖最後的幻象。
或許,這與她神識海中的樹苗有關。
可當伏令年沉入神識海中,想要再次查看桃源樹妖的記憶之時,卻發覺神識海中原本已然長大的樹苗已然消失。
細細探尋,伏令年再次在角落發現了一片嫩芽。
它又回歸了最初的模樣,似乎從未出現過變化。
不要看,不要聽,不要說。
沈聿澤的話語再度于耳旁顯現,如同一擊擊重錘,在伏令年耳邊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