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少年的面色陰沉至極,配上他灰頭土臉的模樣,不太可怖,倒是有些惹人發笑。
眼見着他似乎還想動手,伏令年忽的大叫一聲,整個人仰面躺在了地上。
還未等衆人搞清楚狀況,就見有人從天而降,白衣翩翩宛若天仙下凡,與幾人滿身塵土的模樣格格不入。
伏令年閉着眼睛,扯了扯溫季才的衣袍。
溫季才低頭看看伏令年,又擡頭看看那明顯不是參考弟子的“天仙”,立即領悟了。
他猛地撲到伏令年身旁,聲音悲戚地喊:“護考弟子欺淩弱小!還有沒有天理!我可憐的隊友啊……”
在他刺耳且真切的“嗚嗚”哭聲中,“天仙”的眉頭深深皺起,嘴巴張了張,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高傲少年本來嚣張的氣焰在來到來人時削減了許多,但他依舊嘴硬:“是他們先違規破壞法陣,我才教訓一二,許……師兄,你莫要被這三個無恥之徒騙了!”
他沒辦法證明伏令年故意炸他,也不能主動說出來。因為這也會暴露他之前在暗中動手腳的事實。
許子遷面無表情,淡淡道:“根據護考弟子準則第三條……”
“啊啊啊,我的隊友,你好慘啊……”
“違規攻擊參考弟子…”
“嗚嗚嗚嗚嗚…沒有你我們可怎麼辦啊…”
“需要…”
“嗚嗚嗚嗚……”
許子遷忽的側頭,眸光停留在哭得正起勁的溫季才身上。
溫季才何等敏銳,被許子遷這麼一盯,頓覺危險異常他立即捂住嘴巴,住了聲。
許子遷轉頭再看向高傲少年,補充道:“依照戒律堂規範處置。江師弟,同我走一趟吧。”
伏令年聽着這人的嗓音,越聽越覺得耳熟。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下颚線。
随即,同一雙湖藍色的眼眸對上了視線。
這不是一塊上品靈石……呃不是,許師兄嗎?
伏令年思考了片刻,再次閉上了眼睛。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啊。
朝高傲少年說完,許子遷看着伏令年幾人,公事公辦地說:“你們可以繼續考核,這件事情,戒律堂會給你們交代。”
待到兩人都離開了,溫季才戳了戳還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的伏令年:“人都走了,别裝了。”
沒有回應。
溫季才:?
還裝上瘾了?
從承言也收了劍靠近二人,瞧見伏令年緊閉雙眼不理會溫季才,他正感到好笑,又覺得有些不對 。
俯身将指尖搭在伏令年腕部,将靈力探入她體内,從承言面色一變:“不對…她好像真的昏過去了。”
……
伏令年悠悠轉醒之時,兩張大臉就這麼直直杵在她眼前,一切似曾相識。
“幹什麼呢…”伏令年有氣無力地問。
“你吓壞我了。”溫季才剛剛假哭哭的撕心裂肺,這下差點真哭出來了:“你怎麼突然昏倒了,也沒見你身上有傷口啊,哪裡受傷了?還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放棄考核?”
伏令年剛剛醒過來,腦子還有些宕機,被溫季才一連串問題攻擊,迷茫地“啊”了一聲。
“壞了。”溫季才一臉悲痛:“好像傷着腦袋了!”
伏令年這句是聽明白了,她拍開溫季才滿是泥沙的手:“我沒事,隻是靈力耗盡有些脫力了。”
刻畫符咒從來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想要刻畫符咒,不僅需要精神的高度集中,靈力的持續供應也必不可少。
伏令年剛剛完成這麼大一個符咒,又為了報複當場引爆兩張能達到金丹期一擊力量的靈符,靈力早就被抽幹了。
再加之精神高度緊繃,本身就有些站不住。躺在地上越躺越困,一下便脫力昏了過去。
再次蘇醒,她先是以神識自視了一番體内,除了靈力消耗一空外,并無大礙。松了口氣,就當她要收回神識時,忽感神識海有所觸動。
探入神識海中,伏令年在神識海的“角落”處發現了一團奇怪的能量。湊近觸碰,那能量團破碎,一株嫩綠色的幼苗從中冒了出來,搖晃着兩片嫩芽,甚是可愛。
見此奇異的情景,伏令年大感困惑——無緣無故的,這神識海中怎麼還長上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