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黃沙之中,一道身影甚是狼狽從中蹿了出來。
從得知高傲少年是破壞她刻畫符咒之人時,伏令年在腦海裡便想了好幾個解決方法。直接動手是必然不成的,先不說自己幾人有沒有能戰勝高傲少年的實力,就是考核規則也不允許她主觀上做出攻擊護考弟子的行為。
不過,她現在是有些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想攻擊護考弟子了。
再刻畫一遍符咒?不可能,若是高傲少年再度破壞,她可就是兩回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直接離開?那可正是合了這高傲少年之意。
失去這次獲得水的機會,伏令年不知道他們三人還能不能撐到考核終點。
至于上報戒律堂等宗門高層,這是出去以後才要想的事。而據容晉卿所言,這高傲少年的來頭很大,背後的峰頭或許會無條件包庇他。若是伏令年能完成考核成為内門弟子還好,要是不成,怕是沒法給自己讨回一個公道。
思來想去,越想越氣。忍一時氣一輩子,伏令年當機立斷決定當場還一報。
她剛剛那一地符紙都是障眼法,她自己就是個符咒初學者,哪能做出把這塊地方全炸掉的靈符。
真正起作用的是宗門統一發放的靈符,她把它們混到了一地符紙中,又裝模作樣的在地上寫寫畫畫一番,就是為了讓高傲少年放松緊惕。
如今看來,很成功。
伏令年雙手抱胸,冷眼看着高傲少年狼狽的模樣。
至于是否會被判定為襲擊護考弟子——伏令年壓根就不應該知道這裡有什麼護考弟子存在,誤傷怎麼能叫襲擊呢。
“那是?”
從承言同溫季才同一時間都發現了那道身影,目露驚色。
他們可是絲毫未察覺有第四人存在的。
待他們都看清了那人的面容,臉色怪異起來,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有了猜測。
伏令年沒理會高傲少年那幾乎要把她吃了一般的眼神,她戳了戳溫季才:“吹一下。”
溫季才:“能不能換一下文雅的說法?”
伏令年:“請您吹一下?”
溫季才:“……”是加敬語的問題嗎?
催動周遭氣流,将籠罩于建築群之上的黃沙吹散,也不知是怎麼的,大部分黃沙兜頭朝高傲少年的方向而去。
三人好像沒看見還有外人似的,重新回到了原本有石闆的地方。隻見那裡被炸開了一個豁口,碎石濺落在各處。
伏令年蹲在豁口旁側耳傾聽,捕捉到了細微的水流聲。
三人對視一眼,面有喜色。
伏令年掏出煉丹爐,催生藤蔓組成漁網狀态,将煉丹爐固定于漁網當中。
就在伏令年準備将煉丹爐投進豁口當中打水時,強烈的危機感陡生,就聽耳邊風聲乍響,她微微偏頭,一道勁風伴着劍鳴近乎擦着她脖頸而過。
緊接着,金鐵交擊聲響起,從承言出劍,将那飛馳的物什直接挑飛。
伏令年眉頭一跳,不想這高傲少年竟真敢在大庭廣衆下直接攻擊她,下手還如此狠厲,近乎是想将她斬首的架勢。
……
“真是膽大包天!”有人怒斥道。
伏令年這邊炸東西的動靜如此之大,早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若說高傲少年搞小動作時近乎沒人能察覺,如今他直接出手攻擊伏令年,可是所有人都見着了。
主殿内的長老與峰主們皆各有想法,有的心痛被伏令年炸壞的陣法,認為她心浮氣躁行事暴力。有的則怒于高傲少年無視規範的行徑。
“哈…有趣…”嘈雜的讨論聲中,一道聲音從角落響起,音調不高卻異常清晰:“堂堂绯月峰的親傳弟子,在考核中攻擊參考弟子,這是你們绯月峰的規矩?”
“咳…他們炸了這裡,波及到謙兒,他怒上心頭才有此行徑。”一位绯月峰的長老辯解道。
沈楓澤懶洋洋地盯了出聲的長老一眼:“哎呀,好生恐怖,若是長老你走在路上不慎被葉片砸了頭,不會怪我練劍時氣勁太大吹落了葉片吧。”
未等長老回話,沈楓澤話鋒一轉:“不過,長老還是得好好思考為何無緣無故就被葉片砸了頭,莫不是你做錯了什麼?”
绯月峰長老本來就理虧,被沈楓澤幾句話堵得面紅耳赤。心中暗罵遨月峰怎的派了他這尊大佛來。雖然平時遨月峰管事的弟子也陰陽怪氣的很,但說話總還是給人留三分面子,哪有沈楓澤這樣的。
參考弟子有規範,護考弟子也有。高傲少年出手的行為自然是違反了相應規範。
無需在場的人多說,自有人會處理。
……
高傲少年出手的行為讓伏令年心中有些詫異,這樣看來,他若不是太過愚蠢,就是有恃無恐。綜合來看,應當是後者。
被從承言挑飛的劍在空中打了個旋,又以極快的速度朝伏令年刺來,似乎不傷到她便誓不罷休。
伏令年沒有驚慌,長時間的訓練使三人自有默契。她隻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眼見着那飛劍近在咫尺,卻被從承言的劍先一步擋住。
“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在第三次交擊過後,飛劍再次被從承言挑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