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小島停下車,“卷兒你下來,前面有巡海夜叉。”
“這才幾點?巡海夜叉要七點才出動!”萬眷屁股死死焊在車上。
正在倆人準備飛躍大門時,楊勁霸突然從保安室直蹦蹦跳出來,恰好杵在小島車前,小島一個急刹。
“楊,楊老師好!”萬眷和小島齊喊。
“早。”勁霸笑眯眯地朝萬眷點頭,又換上一張死魚臉朝餘小島不冷不熱地說,“今天六班的司琦琦會借你一套校服,你拿到就換上,聽見沒?”
小島點頭,晨風吹過,揚起小島的長發,不偏不倚散在勁霸臉上,惹得他上下拍打。
“你這個頭發!呸,呸,怎麼還不剪!”勁霸邊吐口水邊罵。
小島頓覺惡心,她趕緊攏回長發,脫口說道,“放學就剪。”
勁霸揮揮手,“趕緊進……”
話未說完,小島已蹬起踏闆絕塵而去,勁霸望向她逃竄的背影,氣得直叫,“我話還沒說完,你跑什麼跑?躲瘟神?”
言畢,他心虛地朝四周看看,懊惱地給自己一巴掌,說誰瘟神?!
教室裡,小島歪倚在座位上左思右想,原本她想咨詢萬眷,可鑒于萬眷慘不忍睹的卷毛發型,小島認為還是靠臉吃飯的許清晨比較有話語權。許清晨一到校,小島便客客氣氣地向他請教江城哪家理發店靠譜。
許清晨面露驚訝,想當年宋思瑤為了保住她的長發,哭爹喊娘撒潑打滾用盡詭計,怎麼到餘小島這兒,說剪就剪竟毫不可惜。
“老楊讓你剪的?”
“你管我!”
“真要剪?”
“當然。”
“不會舍不得嗎?”
“剪個頭發而已,又不是削發為尼,可惜什麼?”小島奇怪地看向許清晨,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多?
“對嘛,再吃點兒黑芝麻,保證長勢,噌噌噌追平小蔥,趕超蒜薹,”高斯接過話,他剛入坐就颠颠兒地來讨好,“餘小島,我的奶茶?”
為了回報高斯借卡之恩,小島已連續奉上一周奶茶,這貨臉皮不是一般厚,吃人嘴不軟,每天喝光光後不僅不知臉恥地将空瓶還給小島,還反問,你家奶茶是不是添了罂粟殼?小島氣血翻湧,不過看在他是變相誇贊的份上也沒與他計較,反正餘舟習慣煮奶茶,多他一嘴不麻煩。
“喏,你的,”小島從書包裡掏出奶茶扔給高斯,“順便送你一個菠蘿包。”
高斯頓時兩眼放光,他迫不及待地抓過菠蘿包一口塞進嘴,難以置信地激動道,“哇!人間美味!餘小島你真是太好了!太善良了!太可愛了!”
“你真是太愛說實話了!”小島笑眯眯地收下高斯所有彩虹屁。
“你真是太沒底線了!”許清晨掄起一本書砸向高斯,“一個面包就被收買!”
高斯揉揉腦殼,邊嚼邊嚷,“你嘗嘗,嘗了就知道。”
“我才不要。”
“我才沒有!”
兩人異口同聲,相看兩厭。
小島又從書包裡掏出一隻菠蘿包,猶如展示品一般疊疊驚歎,“金黃蓬松,香氣四溢,啧啧。”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許清晨譏笑。
小島不以為然,她深嗅一口,然後陶醉地閉上眼睛,“全雲州最好吃的菠蘿包,最後一個,自己吃!”
許清晨扯扯嘴角,嗤笑一聲,“演!”
“餘小島!”語文課代表正在發試卷,她個子小胳膊短人還懶,站在過道上随意地将試卷往後方一甩。
幸好小島手長,她起身探過許清晨座位,輕輕一撈,将試卷攬入懷中。
許清晨微微怔住,那麼一瞬間,青絲劃過臉頰,他仿若置身于花香四溢的幽谷,春風拂過,有淡淡清香,許清晨下意識地看向餘小島,她懶懶地伏回桌上,長發如瀑般散落而下,許清晨竟想伸手撫一撫。
不想小島恰巧轉過身,奇怪地看向他,“你發什麼呆?”
許清晨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地說,“其實你,你不剪短也沒關系。”
“咚”地一聲,小島直接在他腦門上爆個栗子,“你想讓我和勁霸正面剛,然後看好戲是不是?你當我傻?!”
許清晨氣不打一處來,幸好及時扼制住自己去撫她長發的沖動,“讓你剪你就剪,你不傻誰傻!”
小島發誓,她若是和許清晨再多說一句廢話,她就是傻姑!
一分鐘靜默抗衡之後,許清晨朝餘小島勾勾手,“菠蘿包。”
“不是不吃嗎?”小島哼道。
“理,發,店。”許清晨一副小人模樣。
小島掏出菠蘿包扔給他,權當喂狗!
“聽好了!我隻說一遍!坐9路公交,在花神路站下車,西邊能看見一個轉盤,往轉盤走約三百米,過馬路就到。”許清晨一鼓作氣說完,又悠悠補了句,“記得說是我介紹的。”
小島皺皺眉頭,怎麼越聽越像黃鼠狼給雞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