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貴和松崗:“?”
百貴:“是……”
“那太好……額,不是,那實在太讓人悲傷了。”
這位陰陽師說着悲傷,語氣卻忽然變得興緻沖沖,他往周圍環顧一圈,然後期待的望向此地的地主百貴,禮貌征詢,“你看周圍這片空地也挺大的,你介意我擺個臨時的祭壇嗎?”
百貴:“……擺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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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外部的扭曲緩緩消散,夜風徐徐拂過花壇裡的灌木,發出沙沙的聲響。
神久夜帶着飛鳥井走出大樓的時候就看到門口的空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的祭壇,三根線香飄着袅袅青煙,空氣中多了一股檀香特有的清淡氣息。
等在外頭的人都圍在祭壇旁邊,不知道為什麼,除了她帶來的公安,其他人神情都十分奇怪,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三觀上的震蕩。
公安部的人率先發現她們,“神代宮大人。”
其他人緊跟着回過神,旁邊那位似乎是倉的室長的警察視線一移過來就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臉上隐隐有些錯愕和緊張。
神久夜:“你們幹什麼呢?”
“額……”
“這個這個——”特搜室剛來的新人興高采烈地搶答,舉着個東西就跑過來,熱情給她展示,“室長,看,我們的目标,我已經抓到了。”
神久夜:“……”
神久夜:“……這是什麼?”
土禦門元春眨眨眼睛,“早濑浦宅彥的靈魂?我剛把他從飛鳥井桑的領域裡抽出來。”
“我知道這是早濑浦宅彥的靈魂,我的意思是……”神久夜沉默地望着遞到自己跟前的礦泉水瓶,“你為什麼要用這個裝靈魂?”
那真的就是個礦泉水瓶,甚至連外面的标簽都沒撕,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附近哪個自動販賣機裡現薅出來的。早濑浦宅彥的靈魂被關在瓶子裡變成了一個顔色渾濁的光團,正拖着光尾在裡頭撞來撞去,看起來對自己目前遭受的待遇極其激動且憤怒。
金發少年笑容燦爛,神情無辜,“因為我忘帶封魔壺了,放心吧室長,我已經處理過了,效果是一樣的。”
他一臉反以為榮不用誇我,神久夜默了兩秒。
行,她知道剛剛出來的時候,其他人靈魂出竅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了。
陰陽師在兄弟部門面前的形象大概是挽回不回來了,她幹脆眼不見為淨地移開了目光,吩咐跟她一起來的公安,“裡面的情況我已經處理好了,那些昏倒的人之後可能會有些魂魄不穩的小毛病,問題不大,去淺草寺找幾個和尚過來念念經就行。我記得還有幾個護士沒醒吧,跟他們情況相同,也是魂魄不穩造成的,一樣的處理方法……怎麼?”
看倉的室長一臉有話要說的神情,她扭頭望過去,青年在她的目光下遲疑了片刻。
“飛鳥井桑已經沒事了嗎?”
飛鳥井木記原本正出神地望着遠方的高樓和燈火,聽到這話後注意終于轉到他身上,随即怔了怔,“啊,你是上次救了我的那位警察先生……”
這兩人似乎認識,至少這位警官先生看起來對飛鳥井挺關心的樣子。陰陽廳和警務系統經常打交道,勉強也算半個同僚,神久夜于是簡單解釋,“她的力量被我封住了,但隻是暫時的,她需要學會自己去控制。不過也不是很難,挺容易學的。”
土禦門元春一言難盡地重複,“不是很難……”
青年刑警沒聽清這句話,隻微微松了口氣,“我知道了,那就好。”
神久夜過來的兩個目的,一個是飛鳥井木記,一個則是違反了第十号法案的早濑浦。正如土禦門元春所說,能力者數量稀少,因此每一個有特殊能力的人都非常珍貴,第十号法案就是為此而存在,陰陽界甚至有個特别部門叫做第十科,專門為了十号法案而設立。
今天這件事原本并不歸神久夜管,隻不過飛鳥井木記造成的影響範圍太大,還覺醒了領域,實力稍微弱一點的壓制不住她,所以她才不得不幫忙走了這一趟。
至于早濑浦宅彥就隻能算個添頭了,他對一名珍貴的能力者實行監禁虐待,且情節如此嚴重,基本上已經預定了到地獄的門票。隻不過他到底是個普通人,還是警界高層,原本要将他提走審判得走一堆正式流程,然而早濑浦局長體貼地替大家解決了這些麻煩,一槍撕掉了自己普通人的身份卡。
人間的法律管不到死靈頭上,陰陽廳連人權都不用跟他講了,大家皆大歡喜。
六月份的夜晚還帶着春末的寒意,長街上不知不覺起了霧。神久夜回頭看了一眼,對公安和倉的衆人吩咐,“你們先進大樓,把裡面暈倒的人處理一下。”
公安點頭,訓練有素地當即行動,并且識趣地把百貴幾人甚至兩個摸不着頭腦的醫生也拎了進去。衆人全部進入建築物内後,神久夜凝視着右側的街道,頭也不回地淡淡說,“你們也上車。”
土禦門元春立即領命,拉着有些迷茫的飛鳥井竄上胧車。
胧車十分懂事地飛快遠離,街道盡頭的霧越來越濃,已經逐漸超出了自然夜霧的範疇,傻子都能看出不對勁了。
一股幽暗的氛圍開始在長街上蔓延,凝望着那個方向,神久夜“啧”了一聲。
“來了就出來吧,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