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兩人還沒踏上樓梯,隻聽砰的一聲,漂亮女人的斜肩連衣裙連帶着血肉被劃爛,撕碎,從二樓樓梯上滾落,狠狠地砸在最下面的花瓶上,破布麻袋一般傷痕累累,遍體鱗傷。
“啊啊啊啊啊啊!”
頭破血流的場面讓不少女孩子受到了驚吓,饒是一些鎮定的大人臉色也算不上很好。
灰原哀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原本應該第一時間沖出去的熱血大偵探,唇角微抿。
江戶川柯南的神色複雜,垂着頭,一言不發地立在原地。
像個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宓多裡奄奄一息,發絲淩亂,她那雙原本專門為藝術而生的纖纖雙手被人殘忍地挑斷了筋脈,詭異地像是木偶戲的僵硬木偶,猙獰地彎折出詭異的形狀,戴着戒指的無名指更是被血淋淋地切斷,發出骨節碎裂的壞死聲。
她真的很美,即使沒有被畫花了臉,在額頭上刻上賤人兩個字。
女人眼眶泛紅,蔓延而來的疼痛和恐懼寫在會說話的眼底,張着櫻唇,想要求救,卻被人剪掉了舌頭,絕望地哭不出聲。
四周安靜地令人窒息。
在場的高官們無一不是無動于衷,對宓多裡的痛苦視若無睹,仿佛樓梯下隻是空氣,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小孩子驚恐地捂住雙嘴,不敢直視。
就連最熱衷于辦案的大偵探,江戶川柯南也隻是安靜地站在角落裡,他想要上前,卻沒有勇氣。
唯一沖出來的竟然是每天以飲酒為樂,最喜歡漂亮女人的糊塗偵探毛利小五郎。
“爸爸…”毛利蘭有股說上來的後怕,卻來不及阻止。
毛利小五郎脫掉自己的西服外套,罩在衣不蔽體的宓多裡身上,将她勉強地攙扶起來,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叫救護車!”
他怒吼地沖周圍人大喊,卻沒有一個人理會。
“爸爸。”毛利蘭小臉煞白,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
“小蘭,叫救護車!”毛利小五郎護着懷裡的受害人,聲音沙啞,沉重異常。
那張向來僞裝的不務正業的臉上染上前所未有的疲憊,無能為力的挫敗感蔓延到四肢百骸,滄桑地擡不起頭。
“好。”
他們父女竟是在場唯二站出來的兩個人!
隻是在所有人閉口不言,明哲保身的時候,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過愚蠢…
剛剛還要上樓的雙胞胎立在雕刻精美的旋轉台階之上,看着這場滑稽的鬧劇,不動聲色地将所有人的反應納入眼底。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赤司落景捂着肚子,歪着腦袋,捧腹大笑。
開心的笑聲溢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在場鴉雀無聲,唯獨他一個人的笑聲格外清脆,七彩琉璃的瞳仁中漾着乖張的笑意,像個十足的小瘋子,俊美的面容上浮現着瘆人又真誠的誇贊,令人莫名地發怵。
“小影。”赤司瑾月神情淡漠,卻沒有任何的意外,連責備的語氣都是象征性的。
那是旁觀者的默許和對頑劣弟弟的縱容,高高在上,對蝼蟻不以為意。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赤司落景樂不可支,發出咯咯的笑聲。
“把他們兩個都給我丢出去。”上位者的聲音染上不悅。
赤司征十郎站在樓梯的盡頭,他扶着欄杆,微微側身,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搭配着簡單的領帶,勾勒出他挺拔俊秀的身姿,舉手投足間都是不容置疑的威嚴,薔薇紅色的碎發襯托的臉龐清隽溫潤,氣質内斂。
他垂眸,自上而下地俯視着罪魁禍首,眼底閃爍着濃郁的冷金色,再良好不過的溫柔涵養也架不住被親身兒子當着外人的面這麼打臉。如果是旁人做出這種事情就是死了幾百次都不為過,可偏偏他是拿這兩個混小子沒辦法。
“……”赤司瑾月。
事情是小影做的,關他什麼事?
“啊呀呀~這不是我親愛的父親大人嗎?”赤司落景眉眼彎彎,乖巧無辜地擡起下颌,和他對視,“您怎麼過來啦?是不放心我們來一樓嘛?我們正要回去呢~不過這裡有個老阿姨出了點事,您要看看嘛?”
說着,他還甚是好心地指了指毛利小五郎懷裡的宓多裡。
“剛才還沒注意,我看她有些眼熟呢~”赤司落景煞有其事地托着嬰兒肥的下巴,認真地思考一番,“是不是有點兒像您的那位白月光?”
這話一出,周圍的空氣明顯更冷了。
在場的人無一不是低下頭顱,戰戰兢兢,恨不得自己沒有出現在這裡。
“啧啧,做的可真過分~估計是因為她不要臉地給人家當替代品去了吧?不然怎麼會被劃花了臉?”赤司落景很好心地湊了過去,欣賞着對方的害怕,笑出聲,“不過這種破壞别人家庭,道德感廉價的賤/人比您的妹妹實在是差遠了。畢竟一個是甯死不屈,一個是倒貼嘛~”
宓多裡仿佛看到了地獄的魔鬼,瞳孔震顫,身體恐懼地抖成篩糠。
毛利小五郎皺眉,将人兒護在懷裡的同時,看向赤司落景的目光中多了懷疑,他從警多年,接觸過不少罪/犯。
這些人中,最容易被人忽視的就是小孩子。
很多人都覺得他們天真單純,可愛無害,需要被保護…但其中也不乏一些病态的,天生的犯/罪分子,他們會用他們小孩子的身份作掩護,平日裡裝作和普通人無異,然而真實的他們感情淡漠,殘忍狡詐,缺乏同理心,更是視生命如無物,玩弄人心,手段高明。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赤司落景無垢的白橡木發絲搭在肩上,臉上挂着甜膩的笑容,七彩琉璃的瞳仁中閃爍着别樣的色彩,雖然年紀不大,像個惡毒的天才瘋子,美的令人心悸。
衆人噤若寒蟬。
赤司征十郎的臉色更是鐵青,攥着欄杆的手背上青筋直冒,忍無可忍,“鶴蝶。”
“砰!”冰冷的子彈直接沖下赤司落景的方向。
毛利小五郎攥緊了拳,陰沉沉地瘆人。
“……”在場衆人。
知道他們父子關系惡劣,但沒想到會惡劣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