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傾月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本就是想将九重塔給師尊,如今得知這番安排,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消失之前,源再次對敖傾月說了一番話:“你師尊身上有其他生靈的氣息,若是再不能解決,等待你師尊的結局隻有死路一條。”
敖傾月一驚,腦海中刹時閃過了那冒牌貨得意的面容。本想找源問清楚,可塔内空空蕩蕩,隻剩下他一人。
敖傾月心中思緒萬千,可體内劇烈翻騰的靈氣讓他隻能靜下心來,全力沖擊渡劫期。
塔外星辰消失,月亮被一朵突然出現的烏雲籠罩,黑夜消失,太陽高懸,風沙四起。
籠罩在雲荒平原的光罩消失,被傳送出來的修士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雲荒平原還是那個雲荒平原,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可身邊消失的親友真真切切的告訴他們,那幾日經曆的一切,并非假象。
殷夢姝回頭看着消失了大半的弟子,心中沉痛,“回宗!”
“是。”
弟子互相攙扶着,跟着殷夢姝禦劍離開。
一個和殷夢姝一樣穿着私服的合體巅峰男修飛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道:“師妹,對于那試煉之地,你有何看法?”
殷夢姝轉頭看了一眼三師叔的小弟子宗啟生,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師兄,實不相瞞,師妹對裡面發生的事還一頭霧水,那些文字傳承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恐怕隻能找師祖了。”
宗啟生對九重塔也是忌憚異常,鄭重的點了點頭:“也好。”
殷夢姝帶着一群弟子離開,手中靈光閃過,将傳訊玉佩收入戒子空間。
想起那在第五層就分别的小金龍,殷夢姝心中一陣擔憂,也不知他出來了沒。
若是他無事,理應給自己發條通訊才對,可……
想到那種可能,殷夢姝猛地搖了搖頭,打起精神安慰自己。
小師弟一定會沒事的!
敖傾月的确無事,還好得很,源給他留下的靈氣團精純濃郁,就連極品靈石都比不上,加上他之前的積累,直接一舉沖到了渡劫中期。
此等修煉速度,若是傳到外界,何人敢相信。
到了渡劫期,若是按照普通打坐方法,每升一階需上千年的積累,可想而知,源給他的靈氣團是一份多麼大的機緣。
高興過後,敖傾月又覺得可惜,若是師尊當年能夠将靈氣團吸收完,早該是渡劫了。
轉念一想,若是沒有這個意外,自己或許就見不到師尊了,有得有失,萬事不可強求圓滿。
這麼想着敖傾月心裡才好受了一些。
他蹲坐在蒲團上,呆呆的看着窗外,外面日頭高照,底下的陣法早已隐匿起來,分不清歲月流逝,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一天都沒過。
敖傾月又想起了之前等待雲霁雪回來的日子,天天望着殿門,從早到晚,太陽升起又落下,霧鳴峰上的雪終年不化,就像在暗示他永遠都等不到雲霁雪。
他認為,等待是世界上最難熬的日子。
敖傾月喚出自己的分身,下棋對弈,品茗,對招,将九重塔下挖出無數個坑後。
九重塔輕微顫動起來,敖傾月被逼退到了塔外,然後眼睜睜看着漆黑森嚴的九重塔被縮小,最後消失在了那懸浮在空中的白色人影手上。
“師尊!”
敖傾月喜得撲進了雲霁雪懷裡,懷戀的蹭了蹭。
渾身像一柄出鞘的劍,寒氣四溢,猶如殺人機器的雲霁雪在接住小金龍後冰霜盡褪,身上終于有了一絲活人的氣息。
他在那個空間呆了太久太久,天地間隻有他一個人,若非想着小金龍還在等他,隻怕他會瘋。
這麼想着,雲霁雪對源的瘋癫狀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收回心神,雲霁雪摸了摸敖傾月的腦袋,誇贊道:“龍龍真棒,都渡劫了。”
敖傾月有些羞澀:“還沒渡雷劫,隻有渡雷劫後徒兒才算是真正的渡劫修士。”
聽他這麼說,雲霁雪了然,笑道:“那準備好了嗎?”
敖傾月重重點頭,“準備好了。”
話落,二人消失在了原地。
因為收服了九重塔,所以雲霁雪可以自動選擇出口,想着敖傾月要渡劫,便選擇了離霁月宮萬裡之遙的海域上。
敖傾月出現的一瞬,天空烏雲密布,周圍的海域全都被雷劫籠罩,沉沉的威壓壓得海中生靈不敢冒頭。
足足醞釀三個時辰,一道金色雷電帶着浩瀚之威劈下。
敖傾月化作千丈巨龍,仰頭長吟一聲,飛上天空,以肉身接下了這一道雷劫。
金雷流淌過敖傾月全身,劈下海中,海面上頓時凝聚了一層金色的雷光,向着四周散去,看着對敖傾月沒有絲毫威脅的雷劫瞬間造成了海域動蕩。
未等敖傾月反應過來,下一道雷劫再次降下。
雲霁雪遠遠站着,擡頭看着那頭巨大的金龍,見到雷劫的異常,他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修士渡劫,雷劫總會給個緩沖的時間,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似乎不劈死敖傾月誓不罷休。
天空紫光凝聚,一道紫色雷劫劈下,敖傾月巨大的身軀被完全籠罩在其中。
見此一幕,雲霁雪不由得捏緊了掌心,直到八十一道雷劈完,才松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明顯松早了,天空中的劫雲絲毫沒有消散的痕迹,反而凝聚着滅世之力。
趴在海面上等待天降甘霖的金龍疑惑擡頭,刹時,金色瞳孔中倒映出一道足以籠罩金龍身軀的黑色雷劫。
雷劫猶如凝成了實質,化作恐怖巨獸,帶着不可匹敵的氣勢向敖傾月擊來。
敖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