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昏暗沒有天光的森林中響起枯枝被踩斷的聲音,突兀的聲音如同惡鬼追魂般傳入前面快速飛行的修士耳中。
前方修士蓦地頓住,然後在短短一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和身後之人拔開了距離,又連續使用傳送符,徹底甩開了身後追擊的修士。
直到黑衣修士覺得自己安全了,才靠着一塊巨石坐下休息。
“嗬!嗬!”
黑衣修士發出劇烈的粗喘聲,滿臉陰翳:“媽的,終于讓老子甩掉了!”
黑衣修士囫囵吞下丹藥補充靈力,咬牙切齒的開口:“該死的小白臉,等老子養好傷,定要将你大卸八塊,以報心頭之恨!”
雖是這麼說,但修士神色驚悸,顯然對他口中的小白臉害怕忌憚。
“哦,是嗎?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
一道清脆稚氣的嗓音無聲無息的從身後傳來,驚得修士毛骨悚然,冷汗沿着額角劃下,黑衣修士全神戒備,在那道氣息靠近之時,驟然躍起轉身,手中短劍刺下。
“刺啦!”
先傳來的卻是布昂撕裂的聲音,心口傳來劇痛,修士緩緩低頭,看着被利爪洞穿的心髒,滿臉的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修士手搭在那纖瘦的手腕上,不甘心問道。
身前人輕輕一推,他無力的倒在地上,眼神渙散之際倒映出了少年平淡的面容。
“早早的将後背置于敵人,當真是愚蠢。”
紅衣少年收回手,甩掉上面染上的血迹,嫌棄的拿錦帕擦拭幹淨。
少年面容明媚豔麗,雖然還未張開,但也足以看見以後勾人奪魄的模樣,墨發披散身後,兩側綁了幾條小辮子,隻在額前留了些許碎發,辮子上系着鈴铛,一動就叮當作響,手上帶着銀飾護腕,脖子上系着一顆小巧的透明珠子,珠子裡面是一滴殷紅的血珠。
敖傾月蹲下身,拔出修士手上的儲物戒,一頓翻找,終于找到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龍鱗,看着手上的東西,輕嗤:“貪念不消,還想完好無損的離開?”藏着他的東西,還想躲避他,可笑!
東西到手後,敖傾月毫不留戀的離開。
“最後一塊也找回來了。”雲霁雪看着他的動作,舒心笑道,隻是笑容中有些心酸。
距離小金龍說要努力修煉找回他已經過了五百年,五百年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當日小金龍許下諾言後,用最快的速度突破了分神期,修為到達分神後小金龍就徹底轉換成了人形,不會無法控制龍形外顯,小金龍見此直接離開了皓月宗,自己獨自曆練。
但被雲霁雪保護的很好的小金龍從未見過人心險惡,雖然龍族外形隐藏起來了,但是有着特殊體質的修士依舊能夠看出他的身份,因此下山不久就被一個邪修抓了去。
小金龍每日被關在陣法中,等待被人刮取鱗片,而這一片,就是那時被人刮下的,雖然最後逃出來了,但傷害已經造成。
此事過後,小金龍越來越沉默寡言,之後處事越發謹小慎微,有一次認識了一條小蛇妖,原以為是遇到了知心朋友,沒曾想對方卻是觊觎小金龍的血脈,将小金龍拐回了族裡,割下他的肉分而食之。
最後是小金龍瀕死之際,身體爆發出的劇烈靈力震死了那些蛇妖。
雲霁雪看着小金龍的性格越來越詭谲難測,陰晴不定。
他聽過龍龍無數次喊“師尊,救我,好疼。”可他們像隔着兩個世界,他隻能看着小金龍一次次受傷,哪怕吼的聲音嘶啞,也無人聽見。
多年來,雲霁雪感覺自己像分裂出了兩個人,他一邊希望小金龍不要忘記他,一邊希望他回去認那個認做師尊,這樣就不會受到那麼多的傷害。
可每次少年受傷時喊的師尊又會讓他動搖。
而現在,敖傾月憑自己修到了大乘期,所用的時間比之雲霁雪還要快上五十年。
有了資本後,敖傾月毫不猶豫的對那些傷害他的人展開了報複,他見過對方用陰狠的手段報複曾經傷害過他的人,每一次都令人遍體生寒。
雲霁雪每次想到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止不住的心疼。
敖傾月渡步走出密林,天空淅淅瀝瀝下着小雨,雨水很快就打濕了他的衣裳。
敖傾月背負雙手,閉目感受着雨水落在身上的感覺,低喃出聲:“五百年了,師尊,您到底在哪?”聲音是藏不住的眷念,懷戀。
雖然攔不住雨水,但雲霁雪還是伸手擋在了他的頭頂,輕聲道:“為師一直在你身邊。”
雲霁雪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無人聽見,少年神情低落。
“唉……”敖傾月歎了口氣,打開一把青色的油紙傘,足尖輕點地面,離開原地。
雨水越下越大,很快變成了傾盆大雨,雖然修士不懼雷雨天氣,但也算不上喜歡。
敖傾月來到了一座小城中,找了個客棧住下。
因着大雨天氣,沒有出門在大廳中八卦的修士不少。
“喂,你們聽說了嗎?西洲魔淵和各大勢力簽訂了契約,打開魔淵之門,之後正魔兩道可以自由進出,魔修也不得随意殺害正道修士,如此一來,我們想要去魔淵地界曆練也方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