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裡,高霭明和羅濤收拾好細軟準備跑路。
大人現在和龔家的人走的這麼近,弄得他們的心七上八下,更不想見着大人為難百姓,反正以後大人身邊也不缺人了,索性現在就回去,雖然生活沒有這裡的好,但至少他們心裡坦蕩。
他們要走無人過問也無人上前挽留,等快要出衙門的時候,陳子硯正好遇見他們,看他們背着包袱,問道:“你們這是?”
羅濤笑笑,被問起還是有些不舍:“這裡的生活實在不适合我們,所以我和高霭明準備回元和縣。”
陳子硯:“這事你們有和大人說嗎?”
高霭明幽怨地說:“大人日理萬機,整日與龔家少爺吃喝玩樂,我們上哪說去。”
言語中無不透露着對柳令芙的作風問題,本以為跟了一位清正廉明的大人,其實也不過那般。更多的也是覺得大人不應該這樣,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陳子硯聽出其中的意思來,問道:“你們是不是對劉大人有什麼誤解?”
兩人不置可否,至于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們就不知道了。
“這裡人多嘴雜,我們進去說。”
陳子硯把兩人拉到自己的房間,替柳令芙解釋。
“陳大俠,你說我們誤解大人什麼了?”其實兩人對柳令芙還有一絲猶豫,心裡祈禱着大人真有什麼沒有告訴他們。
“你們應該相信劉大人的為人,并非你們想象中那樣喜歡攀權附貴。”
陳子硯把自己知道的,也是柳令芙吩咐他做的告訴兩人。
“你是說大人讓你守在秀秀家裡,是你救了秀秀!”羅濤驚訝的問。
陳子硯:“準确的說是大人料事如神,知道龔寅會派人到楊秀秀家中所以我才救下了楊秀秀。”
大人除了讓他暗中保護楊秀秀之外,還讓他偷走了龔寅的玉佩,然後打暈阿九故意把玉佩留在楊秀秀家中,再讓楊秀秀去報官說栽贓給龔寅。
高霭明不解的問:“大人派陳大俠做這些事為何不告訴我們,我們也可以幫忙的。”
除了錯怪大人的内疚,言語中也有些氣悶,跟了大人這麼久,大人做事為何還要瞞着他們
羅濤心知錯怪了大人,還偷偷去打了龔寅一頓,險些誤了大人的計劃。至于為什麼瞞着他們做這些事,恐怕是覺得他們幫不上什麼忙吧。
陳子硯問:“現在你們還要走嗎?或許知會大人一聲再走?”
心結已解,兩人哪會舍得走,趁着大人還沒回來趕緊回去把包袱放着,裝作無事發生。
柳令芙從酒樓裡回來,就有人把羅濤和高霭明背着包袱離開的事告訴了她。
還沒去找他們,兩人就自己歉疚的找上門,又是奉茶又是捏背錘腿。
柳令芙心知肚明,閉着眼睛享受兩人突來的關懷。
羅濤捏着肩,關切的說:“大人最近傷神了吧,這是我特意去買的安神茶,大人多喝一點。”
羅濤錘着腿,笑嘻嘻地跟着說:“對對對,大人最近費心了。”
柳令芙閉着眼,說:“我聽說你們下午已經走了,怎麼又回了?”
羅濤的手趕緊停下,心虛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們怎麼會離開大人呢!有人看錯眼了吧。”
“哼。”柳令芙輕哼了一聲,點了點肩膀,“繼續。”
羅濤手上動作繼續,知道他們的心思瞞不過大人,索性直接問:“大人為何不将計劃告知我們,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們也好幫助大人。”
高霭明也停下手上的動作,剛一停,那腿動了動,示意他又繼續敲着,頗有埋怨意味地問:“大人是不是嫌我倆愚笨幫不上忙?”
柳令芙好一會兒沒說話,讓兩人心裡沒有底,眼巴巴地瞅着她,生怕大人嫌他們不會做事讓他們回元和縣去。
沒有将計劃告訴他們隻是為了考驗他們是否能成為她身邊的人,若是他們沒有生出離開的想法,她也遲早會讓他們走人的,而結果讓她很滿意,至少以後他們兩個不會因為錢和權來插她兩刀。
半晌,柳令芙開口,“要是嫌你們愚笨也不會讓你們跟着我來此赴任了。正是因為相信你們才沒有告訴你們,覺得你們應該相信本官是何為人。”
如此一說,兩人心中更是羞愧。
羅濤梗着脖子,一本正經道:“大人有事盡可差遣,就算死我也不會連累到大人的。”
“大人,我也是。雖然我沒有陳大俠那般聰明和武功,但隻要大人吩咐,上刀山下油鍋我絕無二話。”高霭明也跟腔。
柳令芙需要信得過的人,但也不想看見自己身邊的人因她受累,對于兩人這種誓言,她覺得重了,自己受不起。
她起身,看着兩人,“我不需要你們為我以命相随,若是有一天我朝不保夕,你們出賣我,我絕不怪你們。”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兩人在那裡站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