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元和縣是不用,但兩人還是聽了柳令芙的話不敢出去瞎逛,每日戰戰兢兢躲在衙門裡,至少在這裡他們是安全的,就算龔寅知道是他們兩幹的了也不敢輕舉妄動。
大不了就跑路回元和縣繼續做他們的小衙役。
龔寅瞞着龔馮春和江氏沒有把自己挨打的事告訴他們,私下派了幾個人出去打聽那天從巷子裡跑出去的人是誰。
這一查就是兩天,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連王成和張大他們也不見人影,難道是被劉伶甫發現然後毀屍滅迹了?
而且這兩日他還随處都能遇見劉伶甫,不是邀他飲酒就是就是作樂,與之前正經的劉伶甫簡直判若兩人。
本來對他心存芥蒂,等兩人進了兩次花樓後,龔寅才對柳令芙放下戒心,對他來說,志趣相投才算得上同道中人。
反正爹也叫他多與劉伶甫多走動,也省了他的事。
“龔老弟,我拉你出來喝酒令尊不會有意見吧?”柳令芙打趣道。
龔寅無所謂地望着窗外,說:“他能有什麼意見,他巴不得我與劉大人你多多往來呢。”
“那就好,來,喝酒,今天這頓飯我來請。”
兩人推杯換盞一陣,忽然龔寅看見街上走過的人影眼神不動了,柳令芙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隻看到女子婀娜的背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猶外顯眼。
這樣外貌和氣質都出衆的女子在安陽縣找不出第二人,看龔寅這丢了魂兒的樣子就知道他沉溺下去的心又浮上來了。
龔寅本來已經忘了楊秀秀,這麼偶然看見讓他打消了的心思又升起。這幾天來遇到這麼多邪乎事兒都是因楊秀秀而起,再得不到她的人他豈不是白白吃這麼多虧。
街上的楊秀秀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又被盯上。
等人消失在街上,龔寅才回神。
雖然身邊缺了個得力之人阿九,但隻要他一句話,身邊缺不了人。
就是不知道劉伶甫怎麼想的。
這兩日他們雖交好,也僅限于吃吃酒逛逛妓院這些浮于表面的事,萬一他把楊秀秀納入自己府中後又被人告到衙門去,劉伶甫又一副跟他不熟的樣子怎麼辦?
還是得探探他的口風才行。
“來,劉大人。”他舉杯朝柳令芙。
柳令芙裝作不知道他的心思,與他一同舉杯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龔寅問:“大人覺得蘭香院的姑娘們如何?”
他想從女子這方面入手,把話慢慢往楊秀秀身上引,看劉伶甫有何話說。
柳令芙瞬間明白他是何用意,不冷不淡回了兩個字:“尚可,不過是些庸脂俗粉罷了。”
“看樣子大人對她們不甚滿意,那大人覺得楊秀秀長得如何?”怕劉伶甫看出他的用意,他解釋,“大人别誤會,我沒有别的意思,咱們就是聊聊美人而已。”
柳令芙擺擺頭,臉色未變,說:“隻是美貌和氣質稍勝蘭香院一分罷了,難為寅老弟現在還惦記着。”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龔寅覺得劉伶甫話中有話。他面上尴尬,說的好像他看上的都是些庸脂俗粉一樣,難不成劉伶甫還見過什麼國色天香的姑娘不成?
這句話實在奪了龔寅的面子,他的好勝心被挑起,其中也對柳令芙眼中的美人帶有一絲好奇。
“那大人說說什麼樣的女子才算絕色?”
柳令芙沒說話,朝龔寅身後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朝身後看。
龔寅朝身後看去,這一看直接讓他眼睛看直了。
他們坐在三樓,掌櫃的便很少安排客人上來,除當然有錢能使鬼推磨,給足了錢也會讓貴客上來。
上來的是兩個姑娘和一個男人。其中一個姑娘在三樓張望一番後坐在了龔寅身後那桌,靠着窗坐下,另外兩人跟在她身後,看着像她的随從。
女子與剛剛談論的楊秀秀截然相反。
龔寅之所以對楊秀秀念念不忘,是因為花樓的姑娘見多了。乍一見到容貌清秀,憑着身上清冷的氣質添了幾分清高,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楊秀秀便有了新鮮感。
而這女子衣着華貴大氣,一看就是大富人家裡的小姐。靡顔膩理,眉黛青颦,檀口紅如櫻桃,精緻得恰到好處,讓人見過一次就難以忘記。
龔寅渾然忘記自己赤條條的目光,惹得那女子不快,黛眉一沉,對龔寅道:“看什麼看!”
女子聲音裡夾雜了呵斥和氣惱,讓龔寅回神收回目光。
腦海裡女子的面容還未消失,眼裡還留着癡迷,柳令芙怎麼看他怎麼猥瑣。
壓制了心裡對龔寅的厭惡,她問道:“比起楊秀秀如何?”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已經快忘了楊秀秀長的什麼樣了。
柳令芙勾起一抹冷笑,好戲這才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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