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男人失去了信心，且也不相信他們會真心愛我。”

“有時候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長得漂亮便不是一件好事。”

蕭雲霁低眸道：“菲菲與二皇子定了終身。”

“你想問為什麼元菲能輕易得到二皇子的許諾，而你卻沒有？”

“因為你有唐氏血脈，諸位皇子娶了你，就等于失去了問鼎帝位的資格。但納你為妾，那就完全沒有妨礙。”

“除了這點之外，便是元菲有這個能力駕馭二皇子，即便是他們的姻緣不長久，元菲她也有極強的底氣和自信心去嘗試，她不怕失敗。”

“現在你要麼徹底放棄進入那個圈子的想法，老老實實呆在洛陽，這裡可以保你我母女衣食無憂一輩子；要麼你就去闖，徘徊在幾位皇子之間，他們不會以婚姻承諾你，你隻會成為紅顔禍水。”

蕭雲霁伏案悲泣起來了，為什麼輪到她便是這樣？

“你不用擔心會被逼迫，洛陽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因為這裡有一個奇人。”

“是元菲元蓉她們的爺爺嗎？”

蕭白蘭長長歎息一聲，說道：“對，那位老先生是一位品德高尚之人。他什麼都懂，看穿了人世間的紛紛擾擾，人世間的愛恨情仇，人世間的七情六欲，是一個真正高尚的人。當初皇帝把我們母女倆放在洛陽，除了監督我們之外，便是老先生對世間的女兒有一分憐惜之情，可以庇佑我們安甯太平。”

蕭雲霁還年輕，十七八歲的少女對愛情對婚姻還有特别的渴望和期盼。

尤其是她身世曲折，跟着母親見識了很多糟心的東西，讓她内心深處渴望有一個英雄來拯救她。

當然，這十年，身處洛陽，母親憑借着自身的才能掙到了錢财，養育了她且保證了她優渥的生活水平，她内心也有被觸動。

這天，她自己跑到了鳳尾山，想向張爺爺求教。

元菲帶着二皇子嬴建禮來見爺爺，且征求爺爺的意見。

“你想去就去，不過出嫁要從這裡出嫁。”

元菲有些羞嗒嗒的，但很快欣喜道：“謝謝爺爺。”

嬴建禮揖首一禮：“謝謝爺爺。”

天陽擺了擺手：“小子，娶我們家姑娘，你可要想好了，你将來會付出很多超乎想象的東西，超出你以前接收到的教育。”

嬴建禮耳朵都紅了，羞赧道：“爺爺，我不怕。我就想跟元菲一起過簡簡單單的快樂日子，我們做了夫妻就是一體的，不論是什麼，我都跟元菲一起面對。”

——天曦：“怎麼樣怎麼樣？元菲能當攝政太後，還是當女帝？”

——天陽：“比原來肯定是要好，至于女帝麼？五五分，看元菲怎麼想了。”

——天陽：“如果嬴建禮将來擋住了所有人給予的壓力，元菲就不會進一步，但她擋不住，元菲就會進一步。”

——天曦：“什麼意思？”

——天陽：“這還不好懂麼？當其他皇子廢了，嬴景思逼不得已隻能選擇老二時，老二等于撿漏了皇位，但他不一定能擋得住所有人的悠悠之口。他擋住了，元菲将來不會更進一步，擋不住那元菲毫無顧忌，她就會效仿武則天。”

告别爺爺，兩個小年輕去準備行李，打算第二天就回開封。

嬴建禮帶着她回去見母後，等皇帝回來後，再派人來提親。

還有元蓉和元英，她們跟嬴建禮的朋友相看上了。

嬴建禮沒有堂兄弟，因為嬴氏就沒有宗室。

他的朋友是嬴建禮的伴讀和至交好友，乃是煌國公府和建安侯府、周大将軍府的青年才俊。

元蓉和元英也要去開封府，彼此互相看一看，還有開封也有他們的商鋪。

以前她們沒有去過開封府，都是趙元枡帶着人到處巡查。

從她們滿了十五歲，便把屬于她們的那份分給她們，自己掙自己的嫁妝。

其他人都走了，蕭雲霁才猶豫着上前。

“張爺爺……”她很忐忑。

天陽指了指凳子，讓她坐下說話。

“你想求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和婚姻，還是诰命夫人、皇妃娘娘、錢财？”

蕭雲霁呆了呆，她低下頭，有些羞赧道：“爺爺，不能都求麼？”

天陽：“可以是可以，但需要你有無上的能力和智慧，你才能分辨和駕馭給予你所有的男人。”

蕭雲霁氣餒道：“我沒有，對麼？”

天陽笑了笑：“你多情多思，容易心軟，男子會仗着你的性格得寸進尺。”

“如果你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和婚姻，不需要操心太多的柴米油鹽，那麼你就參考許芝蘭現在的生活，她自己打理着繡樓、面館這些，她找的丈夫是一個父母雙亡的文弱書生，這個書生才能不算太好，憑借着一手丹青之術和有一些才華，畫畫、寫書養活自己和養活妻子與孩子。”

“如果是高門大戶，你夢想中天天風花雪月，談星星談月亮的清淡日子是不可能的，高門大戶的人際關系特背複雜，你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婆媳關系。”

“諸位皇子不會答應娶你的，因為娶了你就等于斷送了那條登天之路。”

蕭雲霁默然不語，眼裡既茫然，又悲傷，還有憤怒與羞惱。

“現階段，皇子中唯一的另類是二皇子，我也不怕告訴你，他向皇帝求娶元菲，皇帝也是告訴了他，娶了元菲，就斷送了那條登天之路，但他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

蕭雲霁十分震驚地望着面前的老者，落日的餘晖從樹縫落下來，灑在一老一少身上。

“如果是你，你是不是非常感動？是不是覺得以後就萬事無憂？”

“但人是會變的，不變的永遠是自己的應變能力，你有能力有本事應對各種變故。如果二皇子将來反悔了，元菲也是沒一絲一毫的勝算的，那時候怎麼辦？”

“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完全在你自己手上，你有本事進入那個圈子，但當你厭倦了後，你也有本事退出來。”

“但你做不到，你如果踏入進去了，你就退不出來。你的人生不在你自己掌握當中，就像你母親以前那樣，身不由己，還會被世人安一個紅顔禍水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