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格外寂靜清冷,好似。
楚懷汐取了些東西要回去看阿月的時候,又經過了此處,她特意沖周洧點頭,含蓄一笑,才離開。
眼下周洧被定在此處已經約有半個時辰了。
他也曾自救過,但終是無果,楚懷汐知道他是蠱族人,會用蠱蟲來幫自己。
所以她将周洧定住後,繞着他走了一圈,在周圍都撒了使蠱蟲畏懼的毒粉。
好在他沒有等太久。
周洧眼神定在房頂隐蔽處的一個影子上,眼神銳利,好似再說:看什麼,還不快過來幫我解開!
穆雀與他大眼瞪小眼,終于理解了他的意思,謹慎地環顧四周後跳下房檐。
穆雀走倒周洧面前,便看到他一臉無語的神情。
周洧的身體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聲音也揮恢複了正常。
他皺着眉頭,瞪了一眼穆雀。
“看多久了?”周洧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隻顧着想法子如何逃脫,并沒有注意道穆雀是何時間趕來的。
穆雀傻樂着回答:“沒多久,就是見長公主拿着很多東西,對你笑的那個時候。”
還好他沒看見自己中了楚懷汐的計,丢臉的那時。
“那你怎麼你不過來?”
穆雀被這一問給問愣住了,他小聲道:“我這不是怕打擾你們麼,還以為你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在回味。”
周洧被穆雀給蠢笑了,一時間有些語塞,他停住腳下的步伐,氣不過,照着穆雀踢了兩腳。
穆雀不敢反抗,可憐兮兮道:“你隻叫我去跟着盯長公主的人,又沒讓我盯着你,我怎麼知道你被點穴了,而且自己還解不了。”
周洧壓制着心中怒火,歎着氣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心想自己怎麼會在衆多人中,挑了一個蠢蛋……
山腰處的一間木屋,燈火已經被熄滅,楚懷汐與阿月躺在榻上。
和小時候一樣,兩人蓋着一張厚厚的被子。
楚懷汐雖然閉上了眼,但終究是未能入眠,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留他一命,若是從前的那些人,根本沒有生還的機會。
可是那時她竟然發現自己狠不下心來,即使刀刃在手,也無法将他徹底了結。
楚懷汐想自己是不是找了什麼魔?
而在她旁邊的阿月也同樣心事重重,阿月轉了身,掀開眼皮。
腦袋裡全都是欲風的身影,她怕自己做了不好的決定,影響了的欲風的判斷,事到如今,更加令她煩心的是不清楚自己對欲風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
楚懷汐也察覺到阿月的煩心,既然兩人都睡不着,那便聊聊天。
“阿月姐,我們上一次一起睡的時候還是在慈幼院,一晃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楚懷汐盯着阿月的後背開口道。
阿月又轉過身來,與她面對面。
“是啊,當初若不是杳杳帶我走,來到金面門安定下來,恐怕我早就死在那慈幼院了。”
阿月在慈幼局時因稍稍年長,各種雜活都讓她做,如若有一事未完成,那等來的又是一陣毒打。
“或許阿月姐可以嘗試下外面的生活呢?”
阿月一直待在金面門,除非要去偏遠的地方尋藥,否則是不會出去的,楚懷汐也知道近來阿月的心中煩悶,能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隻見阿月搖了搖頭,權衡道:“我又不像你們個個都會些武功,安分地待在這裡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阿月年幼時遭受虐待,身體雖已恢複,但早年的病根還會時不時地發作,無法習武。
“據說今年各方部族進貢了不少的名貴藥材,甚至有些連我都聞所未聞。”楚懷汐挑眉看向她,語氣帶着些勾引的意味,“等大典結束,我帶你去京城待一段時日,可好?”
楚懷汐知道阿月性子安靜,但也總不能一直閉門不出。
阿月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寵溺道:“好,依你。”
阿月嘴唇翕動,卻沒有發出聲音,楚懷汐見她如此憂郁的模樣,眼含笑意地看向阿月,好似在鼓勵她。
阿月猶豫一番後還是開口道:“欲風……他還好嗎。”
楚懷汐靜靜地聽着阿月愧疚的聲音。
“我一聲不響就離開了,現在想想還是應該留下一紙字條給他,大典在即,我不希望他分心。”
楚懷汐窺見阿月眼中,除了擔憂之外還有一抹極為隐晦的神色,這抹神色她好像見過 ,在曾經的自己身上。
楚懷汐無奈地笑了笑,心中湧出一股酸澀,是對自己的嘲笑。
“我已與他說過了,阿月姐現在安全的很,讓他這兩天專心忙自己的事情,待到大典過後自會相見。”楚懷汐暖心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