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光幽深似潭,盯着面前被她的威壓震懾地不斷後退的人群,四周逐漸彌漫出瘆人的冰冷。
周洧看着楚懷汐遠去的背影,垂下眼眸,盯着自己,自己沾了血的手掌,随後緊纂成拳頭。
雖然她不記得了,但自己一定會再次走到她的身邊,這次就算是死他也不會放開。
楚懷汐到達議事堂時,甯老還沒有來,欲風湊到她身邊。
“長公主,你知道甯老最近身體愈發不好的事情吧。”
楚懷汐點點頭;“知道,阿月姐為了給甯老調理身體,忙的很。”
欲風抿着嘴,神色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與楚懷汐說這件事。
楚懷汐看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不耐煩道:“有事就說。”
欲風擰着眉,心中大吼一聲,死就死吧!
“甯老要退位了。”欲風心虛地看了楚懷汐一眼,便又立刻收了回去。
“怎麼回事?”楚懷汐揪着欲風搭在胸前的一撮頭發,往回一拉,逼他直視自己。
“就是半個月前,你還在南瑞的時候,甯老收到一封匿名飛書,拿金面門客人的性命來威脅。
甯老說我們關門做生意的不能置客人們的安危于不顧,所以甯老按照飛書上的所說,自己獨身前往,回來的時候便已經身重劇毒。”
“甯老武功高強怎麼會有人傷的了他,就算對方人數衆多,甯老不是還有他的脫身之計嗎。”楚懷汐語氣有些激動,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
欲風呲牙咧嘴地将自己的頭發從楚懷汐手上解救出來。
“那便不得而知了,甯老隻說他與那人打了一個事關生死的賭,如果他賭赢了,那人便給甯老解藥,若輸了便要将金面門為那人所用。”
甯老回來之後便對此時閉口不提,欲風也隻是知道個冰山一角。
“這麼久了,為何現在才告知我?”楚懷汐神色微動,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在向金面門緩緩襲來。
“不讓說啊,這還是我偷偷聽到的呢,我就隻和你說了。”欲風看了一圈遠處說着話的長老們,湊近楚懷汐,小聲道。
楚懷汐看着欲風呆愣的樣子,歎了口氣。
甯老不想讓别人知道,定是有他自己的顧慮,眼下隻能裝作不知。
甯老姗姗來遲,走過楚懷汐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藥味随着甯老的移動而擴散出來。
他裹着灰色的氅衣,坐在上面。
眼中的紅血絲更顯老态,嘴唇蒼白,也沒有什麼精神氣。
“今日叫大家過來,是想與諸位商讨一件事關金面門,下任門主上任的事情。”
甯老話音一落,在座的各位長老面面相觑,無奈地大眼望小眼。
甯老撐着眼皮掃視了一周,最終停在了欲風的身上。
與甯老對視的瞬間,欲風彎彎嘴角來回應,他知道自己的使命終于來了。
“我年紀大了,身體也越來越不行,故而決定辭去金面門門主的位子。”甯老突感體内的筋脈異常,忍不住咳嗽起來。
楚懷汐走到甯老旁邊,拿出一瓶舒緩的香,在甯老的鼻尖繞了一圈,關切道:“您還好麼?”
甯老自顧自地說道:“沒事。”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玉面者登位,門主即位大典便定在七日之後。”
“這……未免有些倉促吧?”大長老出口解釋,“且不說大典需要準備的事項繁瑣,就連昭告天下,請各方人士來此觀禮便需要半個月。”
“那便即刻将新門主的事情散布出去,要來的人自然會來。”甯老渾濁的眼球中透露出一絲憤恨。
……
欲風被甯老留了下來,楚懷汐從議事堂離開後便想着去問問事情的結果,她派人去調查了那馬蹄印的主人。
進入金面門的後院楚懷汐便也沒有必要帶着面具了。
閣樓上,楚懷汐坐在一邊,手指捏住杯壁,緩緩地搖晃,熱茶的水汽不斷地浮向空中。
楚懷汐曾丈量過雪地裡腳印的長度,約莫着是一個身高約有八尺的男子。
聽着面前的素有金面門“消息通”名号的蘇娘子娓娓道來。
那個時間進入金面門的人是有幾位,不過她去調查後發現卻有一名男子的可以符合楚懷汐所要找的人。
蘇娘子将那人的所住,廂房位置告訴了楚懷汐。
蘇娘子壞笑着從袖中拿出一個物件,她手握成拳,将物件藏在手掌裡。
在楚懷汐看過來的時候“嘭”的一下攤開,一把鑰匙躺在蘇娘子的手上。
“偷偷給你,這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房門上的。”
楚懷汐收好那把金色的鑰匙,嘴裡呢喃道:“原來還是個金面,有趣。”
“多謝蘇娘子,我便先告辭。”
楚懷汐取過椅子上的氅衣,松松垮垮披在肩上,沒有将前面的綁帶系起來。
“慢走哦。”
蘇娘子拄着下巴,眼神别有意味看向楚懷汐。
她勾起紅唇,意猶未盡地品道:“如花似玉的麗人與宸甯之貌的美男子,這故事我倒想繼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