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落,徒留一片金黃遠在天際。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欲風叉着腰,站在周洧的營帳門口。
楚懷汐說讓他不要亂跑,可她倒好,自己亂跑到男子的營帳裡,把自己扔在寂寥無人,說不準還會有鬼的山坡上!
好在自己機靈,察覺不對就自己找了過來,花了幾個銀子才讓馬匹有了個暫歇的地方。
好事被打斷,周洧面色陰沉,像被上陣殺敵,卻被敵方爽約了一般。
周洧率先走出來,楚懷汐緊随其後。眼下三人的臉色都好不到哪裡去。
欲風自是不敢對楚懷汐擺出一副臭臉,他就側身對着周洧,将臭臉擺給他看。
誰讓周洧迷惑公主,讓公主将他忘了。
而周洧也不甘示弱,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欲風,眼神蔑視。
雖然兩人個子相差無幾,但在氣勢上欲風還是輸了個徹底。
一旁的楚懷汐這才發覺自己把他這個小子給忘了,便也不好意思再給欲風臉色看。
“哪來的不速之客?”周洧語氣不善。
而欲風也毫不示弱:“我可是”說到這兒,欲風沖楚懷汐挑挑眉,“請來的!”
沒想到欲風的一句話就讓周洧啞口無言,就好比一桶水從他頭頂倒下,澆了個徹底,就連火星都冒不出來。
他轉頭看向楚懷汐,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
楚懷汐對他這副樣子頗為滿意,開口解釋道:“欲風是我的人。”
“你的人?”周洧要被氣死了,表面上還不得不裝做鎮靜,不然他就要輸給那個欲風了!
“我的手下。”楚懷汐心底樂不可言,沒想到周洧還真是喜酸啊。
“聽見沒有!我是”欲風變本加厲,更加得意洋洋,他又沖楚懷汐挑了挑眉,加重語氣道,“她的人!”
“快讓你的手下,閉嘴。”周洧的耐心快要到極限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我怕我忍不住揍他。”
楚懷汐知道欲風愛玩,便出口教訓了他一下:“欲風,你在鬧,就讓甯老的鹦鹉,把你的頭發一根一根,全都拔光。”
雖然知道她是吓唬自己,他的頭發那麼多,甯老怎麼會忍心讓他的寶貝鹦鹉如此勞累。
欲風撇撇嘴便不再說話,安分守己地跟在楚懷汐身後。
楚懷汐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欲風你去給看看他的箭傷。”
楚懷汐一聲令下,欲風不敢反抗,他走向周洧不羁地問着:“讓我瞧瞧,傷口在哪兒啊?”
是她讓的,周洧即使不情願,也沒有辦法,悶悶道:“肩膀。”
欲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洧一聲不吭,他還以為是已經沒什麼問題了:“行,進去把衣服脫了,我看看傷口。”
周洧下意識地想拒絕,可轉頭就對上楚懷汐警告的眼神,沒有辦法,隻好磨磨蹭蹭地進了營帳。
欲風正要擡腳一同進去,卻被楚懷汐鈎住了衣領。
“進去以後别亂說話,我不在,他是真的會揍你的,到時候可别來找我哭鼻子。”楚懷汐還是不放心地囑咐他道。
欲風的嘴角彎出弧度,但卻是向下彎的,為難極為:“哦。”
隻留楚懷汐一人在營帳外,看着一簇簇燃燒的火把,心想着火烤的魚應該會比炖出來更好吃吧,然後默默地吞了口水。
欲風剛進去不久,見看見周洧背着身在脫自己的上衣,腰背挺直如松,寬肩窄腰的,背部肌肉的輪廓簡直完美,就連解衣的每個步驟都格外地具有吸引力,像被精心設計過的一樣。
同為男人,欲風自然知道周洧這麼裝模做樣的意圖是什麼,于是故意沒有告訴周洧楚懷汐不會進來,他也不說話,他就站在門口拄着下巴,一副看戲的模樣,靜靜地等着周洧自己發現。
可以說周洧脫得認真,什麼都沒有發現,直到上衣被他脫了個幹淨才回過頭來。
沒有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周洧瞳孔震動:“怎麼隻有你?”
欲風輕笑一聲:“那當然隻有我喽,男女有别。”
周洧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有不甘地朝外喊道:“你不進來嗎?”
“不了。”
從外頭傳來的聲音令他的希望破滅。
霎時間,周洧無精打采地坐在床上,與方才簡直判若兩人 。
欲風嘲諷的話剛要脫口而出,想到楚懷汐囑托,一口老氣卡在喉嚨,隻能憋着笑,去給周洧看看傷口。
……
楚懷汐繞着周洧的營帳走了幾圈,一擡頭就看見了曾有過一面之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