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溫順地站在埃面前,也緩緩地閉上紅色的雙眼,然後向前倒下去。
埃仰頭,迎接這個龐然大物的傾軋。獸人皮毛上的紅色紋路消散,全身散發出金光,體型開始縮小。
最終,一直普通的黃狗撲到埃的懷裡,被他抱住。
黃狗的精神非常好,激動地張開嘴吐出舌頭,頭部不斷地往埃的脖子上蹭。埃抱着它,就像是抱着一個六七歲的大孩子。
“我也愛你。”埃将自己的臉也貼到黃狗的臉上。
其餘人在對他們的力量絕望後,又被糊了一臉的人狗情深。
他們面面相觑,正得出結論準備離開時,卻發現已經有一群人從三樓沖了下來。
“埃同學!”路塞爾大喊。
他們這群要開會的人一直以為樓下“乒乒乓乓”的是因為學院又在派人修桌椅,直到他們聽到牆面炸裂的巨響後,才确定樓下真的發生了騷亂。
埃同學抱着他心愛的大狗,正眯着眼睛站在被破壞的牆邊,沐浴在落日的光輝中。他的黑色頭發泛起金光,長長的眼睫毛上也跳躍出金色的碎光。
被染成金色的大狗愉快地歪着頭,張着嘴發出“哈赤哈赤”的喘氣聲。
這個瞬間,他們都安靜了。
這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一種甯靜。
一種風暴過後,所能感受到的心靈上的安詳。
就像是……
一切都依然那麼美。
埃緩緩地睜開眼,眯了一下右眼。使用過度的左眼果然看不見了,需要一段時間後才能恢複視力。
“怎麼弄?”路塞爾問。
“随意。”他微笑。
路塞爾看着埃那已經紅腫的左臉,然後望向那群已經被修理得很慘的十個人,大喊:“再打一頓!”
二十餘個人沖上去毆打那十個人。
“希望是最後一次。”埃微笑。
以後還是做個文明又美麗的騎士團吧。
周六那天早晨,收割團的成員們都在校服外套上了亮橙色的無袖小短衫。
穿小短衫倒是很開心,顯得他們像威風凜凜的警察,但是小短衫後面印有的五個字就不怎麼讓人愉快了。
——最美收割團。
好像少了前面兩個字,他們就不美了一樣。
以及這麼羞恥的五個字,是生怕别讓不知道這群神經病是收割團。
“小犬校園的安全與秩序就拜托大家了。”埃站在衆人面前,對衆人行禮。
昨晚還是讨論不出什麼有意義的活動,他們最終決定給小犬當一天的保安。和音再聽到這個結局後很高興,立刻讓總務處給他們發了一批保安執勤時穿的警示服。
埃在拿到警示服後,又拿去複印店往上面印了五個字。這些字在多洗兩次後還是可以完全洗掉的,隻要在今天洗不掉就行。
于是,不管他們走到哪裡,身後總會傳來謎一樣的笑聲。
埃也穿了警示服,牽着三條威風的大狗,緩緩地在人群中穿梭。
今天的小犬是對外開放的,外界的人湧進來,讓小犬校園顯得異常熱鬧。
普通人對“騎士”這種身份的人抱有極大的好奇心,對平日裡不準外人進入的“騎士學院”也充滿極大的新鮮感。所以今天雖然隻是舉辦個“社團文化展示”的普通活動,卻變成了盛大的交流會一樣,氣氛都被外校來的人員們帶動得熱烈起來。
花壇那邊有一株正盛開的羅歇樹,上面開滿了粉白色的小碎花。一群外校來的女孩子們激動地在樹下打轉,并且很努力地去把花枝折下來,當做工藝品舉在手裡。
埃扯了一下手中的牽引繩,三條狗突然朝着那個方向狂吠起來。
犬吠聲将那群女孩子們吓了一跳,埃再扯一下牽引繩,兇惡的大狗們立刻溫順地歪起耳朵搖尾巴。
他緩緩走過去,微笑着說:“樹會秃的哦。”
“啊……”一個女孩子很不好意思地臉紅起來,“因為我們覺得騎士院校裡面的花,應該也和外面有很大的不一樣……”
“它隻是很普通的花而已。”埃解釋。
“吃了不能變強嗎?泡水喝不能提神嗎?吸收它的精華能滿血複活嗎?”女孩子們很好奇。
“不能。”埃微笑。
“哦。”這群女孩子們有點失落。
另一個女孩子小心翼翼地避開三條狗,跑到埃的身邊:“你也是騎士嗎?”
“是的。”他點頭。
“可以給我們表演一套劍術嗎?會劍術嗎?”女孩子們都圍上來。
“隻會廣播體操。”
“那可以給我們表演一套廣播體操嗎!”女孩子們越來越激動。
“和你們跳的是同一套。”
“我想看啦!你們騎士跳出來的肯定不一樣!”
“一樣的,這是帝國教育局總部統一規定的。”
“那可以和你合照嗎?”女孩子舉起手機。
“可以。”
于是女孩子們争先恐後地擠過來,要和埃一起拍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