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歧說：“你像個老大爺。”

“嗯……”埃幽幽地挪走視線，“誰知道呢？”

“啊哈哈，沒事沒事。”明歧笑着結束這個話題，大口地吃掉剩下的面。

剛才為什麼要抛出這種問題？要明智地回答這種問題，埃同學一定也絞盡了腦汁吧？

埃看着切斷話題的明歧，也俯下頭看着自己面前的碗，端起碗再喝了一口湯。

湯已經冷了。

結束晚飯後，明歧去收拾碗筷，讓埃先坐在沙發上看一會兒電視。

埃也沒有客氣，很大方地坐在沙發上，不斷地用遙控切換着電視頻道，最終停留在一個健身操節目。

倒也不是健身操很特别，而是跳健身操的人都是身材姣好的年輕女人，充滿了女子的激情與生命力，年輕人愛看這個很正常。

埃沒再跳頻道，擡起右腿架在左腿上，很有興趣地看女子團體健美操。

當明歧手裡拿着兩個蘋果從廚房裡出來，看見這個電視節目的時候，頓時整個人都抽搐了一下。

因為這個節目就是之前小精靈說的“模仿那些人跳舞”的節目。

該不會埃同學發現這一點了吧？明歧有點緊張。不過他覺得埃應該不會想這麼多，于是又冷靜下來，把一個蘋果遞給他：“你也喜歡看這個節目嗎？”

啊，糟糕，多說了一個“也”。

“嗯，挺喜歡的。”埃點頭。

那就好。明歧松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咬蘋果。

埃也慢慢啃蘋果。過了一會兒，埃一邊注視着電視，一邊漫不經心地呢喃：“啊，想看明歧同學跳舞。”

“嗤！”明歧崩潰，開始瘋狂地“咔擦咔擦”啃蘋果。

還是被發現了嗎！

“抱歉，我随口說出來了。”埃連忙轉過頭對明歧笑道，“你可以吃慢一些。”

“唔。”明歧把滿口的蘋果渣渣吞下去。一下子吞得太多，他有點噎住，緩了好幾秒後，他才對埃說：“今晚你就睡床上吧？我睡沙發就行。”

“啊，說起過夜的事。”埃突然站起來，左手扶正了挂在腰間的長刀，長刀和鐵鍊摩擦發出微弱的金屬碰撞聲，“我就不在你家過夜了。現在我也是時候離開，很感謝你的招待，我很滿足。”

“啊？現在就走嗎？去雙子學院？”

“是的，現在。再見。”埃略微俯身，行禮後離開。

午夜十二點，他站在雙子學院的大門前。

他已經穿上一件黑色的短袍，完全褪去了屬于學生的稚氣，身格修長挺拔，已經有着成熟男人的深沉穩重。

雙子學院的管理并沒有像小犬一樣嚴格，因為它是貴族院校，既是重要的文化中心，也是重要的政治中心。這裡的社會人員來往頻繁，學院難以統一管理，于是形成了相對開放的校風，隻要人員持有許可證，就可以進入校門并來往于各區域之間。

埃從口袋裡抽出自己的許可證，把卡片貼在校門口右側的金屬儀器上。

機器發出“嘀”的一聲響，屏幕出現白光，上面顯示持卡人姓名：

I·希斯納·格瑞飒·阿爾彌蘭

大門旁邊的人行通道自動解鎖。

埃收回卡片。

雙子學院将他開除得太突然，還沒有開始着手消除他在電子系統裡的相關信息。

他推開小門進入校内。

夜間的校園總是處于靜谧之中。

他離開雙子并沒有多久，但感覺昔日熟悉的一切已經有一些陌生了。

站在空曠的道路上，望着散發黃色暖光的路燈所指引的遠方，他深吸一口氣後呼出，然後徑直走上通往圖書館的道路，很熟練地避開所有巡夜的保安。

圖書館在夜間閉館，粗大的鐵鍊象征性地将大門鎖上。

很多學生在一開始會認為圖書館中充滿了玄奧，按照小說的劇情發展，他們可能會在機緣巧合和之下，在圖書館中偶然得到一本遺落在這個世界上的重要之書，這本書會指導該生突破自我，從此走上征服大陸、征服世界的迷之熱血道路。

然而他們很快就會看清現實，圖書館的藏書都很普通，多讀兩本書也并不會讓他們脫胎換骨，所以他們對圖書館的執念也就消失了。

于是圖書館并沒有被學院嚴格看管，因為貴族們并沒有偷書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