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擡頭,連忙問:“是怎樣一份大禮?”
女皇不語,她伸出雙手拍了兩下,這時平日裡負責伺候女皇的王公公便從金屏風後走出來,同時跟出來二十多個小太監,每個小太監手上都捧着一個錦盒。
太子貪婪的看着這些錦盒,嘴裡趕忙道:“都是些什麼寶物,快快呈上來讓本皇過過眼!”
“太子莫急。”王公公道,同時使眼色讓其中一個小太監将錦盒呈上去。
小太監捧着錦盒的手有些發抖,他緊張的走向皇位,将錦盒放在太子面前的桌子之上。
太子欣喜的打量這個錦盒,同時怒斥小太監道:“趕緊給本皇打開呀!”
小太監吓了一跳,臉色煞白,他顫抖的雙手取下了錦盒的蓋子,然而待太子看清楚錦盒内究竟是什麼的情況下,大叫一聲吓得癱坐在龍椅上。
錦盒内,是他父親蔺伯謙的頭顱。
王公公一聲令下,剩下的小太監紛紛打開錦盒蓋子,錦盒裡無一例外,裝的全都是被砍下的頭顱。
王公公不慌不忙道:“皇上請過目,蔺家一家老小二十七口,已有二十六人的頭顱皆在于此。”
太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突然,從殿上突然跳下來二十餘黑衣刺客,他們手持彎刀,将太子帶來的叛軍們全部抹殺幹淨。
李娴靜解救後,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她差點以為今天要命喪于此。隻見刺客中有二人走到皇位上,将早已吓傻了的太子從皇位上架下來。
女皇從始至終皆面無表情,刺客們将手無寸鐵的太子扔在女皇腳下,太子悻悻擡頭,發現女皇正居高臨下着威嚴的看着他。
太子抱着女皇的雙腳,嘴裡懇求道:“母皇,孩兒錯了,孩兒知錯了,請母皇饒了孩兒吧。”
女皇低頭看着此刻已經認慫的太子,雖然冷靜但還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道:“為何你如此之蠢,這李唐的江山,幸好沒有傳到你的手上!”
太子急忙撇清道:“是孩兒愚鈍,孩兒都是受父親……不,都是受那惡毒的蔺家蠱惑才做此蠢事,孩兒以後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女皇擡起頭,大喝道:“拿鞭子來!”
王公公轉身從殿裡一個抽屜内拿出一條金鞭,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他将金鞭交到女皇手裡,隻見女皇揚起金鞭,重重的抽在太子身上。
“啊!”
太子凄厲的慘叫聲在殿内回蕩。
殿内所有人都冷眼看着太子,兩名小皇子害怕的轉過身捂上耳朵,而李娴靜卻目不轉睛的看着太子如此落魄的模樣,她渾身微微發抖,心裡是既難過又害怕着,因為她從未看過母皇如此生氣的樣子。
女皇不顧太子的求饒,一鞭又一鞭重重的抽在太子身上,每抽一鞭,太子身上便多一條血痕,太子一邊慘叫一邊向門口爬去,在他爬過的路上已經鋪滿了他的鮮血。
太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重新打開了殿門,而此刻的殿外,他的叛軍都已悉數絞盡,門口堆積的一具又一具鮮紅的屍體,太子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見了自己的慘敗,與未來九五之尊的夢想破滅,随即他低下頭趴在門沿上,再也動不了了。
這就是皇家的鬥争,親情愛情全不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鮮血已經染紅了太子黃色的繡袍,即使如此女皇仍然還未停止手下的鞭子,仿佛将這些年所有的怨恨全部發洩在太子的身上,不止不休。
“母皇……”李娴靜聲音微弱,帶着些懇求對女皇道:“太子他,已經死了。”
這時,女皇才停止自己手中的揚鞭,她緩緩的放下手,鞭子上還滴落着太子的鮮血。殿内所有人都望着女皇的背影不說話,李娴靜也是如此。這一幕深深的印在李娴靜的腦海中,她之前從未覺得母皇的形象像今天這般高大狠厲,同時也深深感受到母皇的背影裡透着的絕望與孤獨。
她靜靜地望着母皇的背影,想象不出母皇此刻的臉上,究竟是何種神情?
蒼穹派,禁室。
黑暗的屋子裡,關山月……應該說是李娴靜公主無力的躺在床上,連續三天的天雷極刑已經讓她身體苦不堪言,這幾天她昏睡過不少次,每一次昏睡,太子叛亂之時的回憶便浮現在腦中。這是她最不想面對的一處回憶,不過這處回憶同時也在提醒她着,皇室争鬥,必然是殘酷無情。
突然,門被打開,透出一絲光亮。李娴靜微微睜開眼睛,看見一個潔白的身影走進來站在自己身前,她眼前模糊一片,已經看不出來者何人,隻聽見那人淡淡道:“還能說話麼?”
這聲音李娴靜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她艱難的撐起自己身體,還是勉強坐起來向那人緩緩行禮道:
“乾元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