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顧司年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以往他經常纏着娘親問自己的父親如何,但娘親總是沉默着不回答,現如今這個男人就站自己在眼前,可顧司年卻難以接受了。
男人走到顧司年面前蹲下,伸出雙臂臉色溫柔的對顧司年道:“你叫……念兒對吧,我可以……抱抱你麼……”
顧司年一把推開了男人的手。
顧司年大喊道:“滾開,你不是我父親,我父親是個人,他五年前已經死了,他要是活着不會對我和我娘不管不問的,嗚嗚嗚嗚。”
顧司年忍不住痛哭起來,盡管他很不想承認自己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兒子,可他心裡也清楚的明白這個男人能操控群蛇來救她們,想必也是妖,而自己身上的妖血估計就是從他那裡繼承的。
男人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道:“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到父親的責任。”
柳蘭因看見顧司年大哭心中也難過至極,她将手輕輕放在顧司年的頭上安慰他。
男人站起身,對柳蘭因真切的懇求道:“蘭因,這幾年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為什麼一直躲着我?”
柳蘭因低下頭陰沉道:“為什麼?呵,難道不是你一開始就騙我麼?”
“我……”男人有些啞口無言道:“很抱歉我騙了你,我隻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的時間多一點……”
“留在……你身邊的時間多一點?”柳蘭因慢慢的呢喃這句話,随即,柳蘭因擡頭苦笑道:“哈哈哈哈,就因為這個?你知道你害我害的多苦麼?”
她神情裡包含着痛苦折磨,仿佛生不如死。
“你為什麼要在怨靈淵救我?為什麼隐瞞了你自己真實身份?要不然我根本不會……根本不會愛上你,有了他……”
柳蘭因痛哭着看向顧司年,令顧司年震驚良久。
“要是我……要是我當年死在怨靈淵就好了,否則我也不會背叛蒼穹派,背叛掌門與師父。”講到這裡柳蘭因内心痛苦至極,過去在蒼穹派裡風光又快樂的日子漸漸浮現在眼前,隻可惜一去不複返了。
柳蘭因猛然擡頭,用一種極其憎恨的眼神看向男人大喊道:“都是你害了我本該平靜又安穩的一生!”
男人震驚,但他的眼神裡充滿着愧疚與無奈。顧司年瞪大了雙眼,眼淚從他的眼角裡又流了出來,他聽懂了柳蘭因的話,才知道原來是他的出生才毀了娘親的一生。
男人難過道:“這一切都怨我,你無論怎麼責怪我我都認了,但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去……”
柳蘭因聽到這番話愣住了,她錯愕的看向男人道:“跟你回去?”
男人繼續道:“你現在已經不屬于蒼穹派了,我們已然沒有了隔閡,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去,隻要有我在,這六界蒼生就沒有人敢欺負你們……”
柳蘭因輕笑,用一種嘲笑的語氣道:“呵,顧公子,你為什麼永遠都是……那麼自私?”
男人疑惑道:“自私?”
柳蘭因道:“我們之間的矛盾,可不隻有蒼穹派,你有沒有想過,我生而為人?”
她加重語氣繼續道:“我憑什麼要舍棄做人的一切跟你回魔界!”
男人内心極為震驚,他馬上便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隻得急忙解釋道:“對不起,我隻是想保護你們,因為我剛才看到你們被村民們欺負……”
柳蘭因淡淡道:“顧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若想帶點什麼回去,把他帶回去吧。”
柳蘭因鎮定的看向顧司年,顧司年心中大驚。
柳蘭因道:“既然他已經覺醒了血統,他便是個妖了,我在人間再帶他也是個累贅,你領走吧。”
顧司年驚訝的看向柳蘭因,他緩緩的向柳蘭因走去,驚愕道:“娘親,你不要丢下我。”
柳蘭因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一把将顧司年推到茅草屋外,惡狠狠道:“走開,你是個妖怪,從今以後跟我再無任何關系。”
男人趕忙将顧司年扶起來,然而顧司年推開男人震驚的向柳蘭因走去。
顧司年留着眼淚乞求道:“娘親,你剛才不是說要一直陪着念兒麼?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為什麼?”柳蘭因拾起剛才村民們扔進來掉落的火把,一把火點燃了茅草屋的院子,大火猛然升起形成了一道火牆,與顧司年生生隔開。
柳蘭因道:“因為有你才害我淪落至此,你就是個禍害,你懂麼?”
大火模糊了顧司年的視線,柳蘭因頭也不回的轉身回到屋裡。顧司年很想穿過大火去找娘親,被男人一把拉住了。
男人将顧司年抱起來,眼神裡充滿了絕望與悔恨,恨自己的無能與自私。他轉身向樹林中走去,顧司年無論怎麼掙紮都離不開男人的懷抱,顧司年隻得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生長了五年的家,漸行漸遠。
柳蘭因躲在屋内,留着眼淚看向男人抱着顧司年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樹林裡,直至連顧司年的哭鬧聲也消失不見了,她捂着嘴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