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道:“算起時日來,還有七日江逸塵與關山月的禁閉就可以解除了,不久後我們就要舉行收徒儀式了,正式任命江逸塵為你的弟子,這樣,也可以分擔一些遲墨白身上的重擔了。”
二長老感慨道:“是啊,日子過的可真快啊,回想起那日的比武仿佛就在昨天,可真是讓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啊。”
此時大長老二長老在藏書閣正中央閑談,卻不知又有一人已悄然進入藏書閣,就站在二長老身後的不遠處。二長老背對着他,正好也擋住了大長老的視線。
風跟随着那人也溜進藏書閣,吹起了挂在藏書閣裡的紗賬。
還未等兩位長老注意到他,隻聽那人先開口道:“比武那日發生了什麼?”
大長老二長老驚覺,都向那人方向看去,隻見乾元身穿一身白衣,靜靜地站在那裡疑惑地看向他們。
月光映入了藏書閣,照在乾元身上泛起微微白光,兩邊紗賬在風的吹拂下輕輕飛舞,吹的燭火也跟着在搖擺不定。
大長老二長老看見乾元後皆臉色一變,神情驚慌。
大長老趕緊離開書台來到二長老身邊,與二長老一同拱手鞠躬道:“不知掌門已然歸來,未曾迎接掌門是我們失職,還望掌門恕罪。”
“無妨。”乾元擺手道,他徑直走到書台後坐了下去,而大長老二長老則是恭敬地站立在書台前。
乾元道:“此次回來也是匆忙,未行通知,與你們無關,剛才路過藏書閣,本想進來打個招呼,無意間聽到你們閑談,能否告知我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啊?”
二長老面露難色,若此事細細向掌門禀告,必然少不了要詳述大長老當年所犯下的過錯,如若這般做大長老一定會受乾元嚴懲。可是不告知吧,紙也終将包不住火,乾元遲早會知道。
這件事麻煩就麻煩在乾元的突然回來,若拖個幾年再回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正當二長老内心糾結之時,隻見大長老拱手向前地向乾元道:“這一切因果也是由我而起,我會細細向掌門禀明原委,如若掌門責罰,許清志也甘願接受。”
二長老聽後目瞪口呆,而大長老神情始終坦然自若的說完這句話。
“說吧。”乾元道。
風,透過半開的門繼續吹了進來,吹動了挂在閣裡的紗帳。往事的回憶重新被打開,淡淡的憂傷填滿了整個藏書閣,令人感到哀歎又無奈。
燭火下,乾元聚精會神地聽着大長老講述着過去,神情卻毫無變化。
這也是另二長老疑惑不已,明明大長老過去犯下的錯誤可以使他被削去長老一職,逐出蒼穹派。可是乾元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聽一個故事一樣,仿佛這件事從來沒在蒼穹派發生過。
大長老講完這一切的原由,乾元隻是點了下頭,道出:“原來如此,那日傷了多少人?”
大長老也是心中疑惑,他原以為乾元會首先懲治他。
大長老道:“除江逸塵與關山月受傷嚴重外,無其他人受傷。”
乾元又問:“那在場衆人的靈力呢?”
大長老道:“皆已恢複。”
隻見乾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勾起道:“有點意思。”
這四個字徹底是讓大長老二長老搞不懂了,明明那日情況緊急,稍有不慎便全場喪命,怎麼到乾元嘴裡成了有意思的事?
大長老不再多想,他微微整理了下衣襟,表情嚴肅的對乾元拱手道:“此事皆由我起的因,才釀成這次的果,許清志自知犯下嚴重錯誤,還請掌門懲罰。”
“你錯在哪了?”乾元表情饒有興緻地看向許清志道:“錯在用情至深?”
“這……”大長老與二長老面面相觑。
乾元神情玩味道:“我覺得你父親說的也挺有道理的,堅持本心有什麼錯?要說起情啊,神仙都躲不過,更何況你一個凡人了。”
大長老道:“可是,終歸是我放走了柳蘭因,若不是我恐怕也生不出後面這些事端。”
乾元道:“你是想說若不是你放走柳蘭因,柳蘭因就不會收養江逸塵,也就不會教他那招混元歸一?可這招連你們都不會,你又怎麼保證沒了江逸塵,關山月就不會拔玄冰劍了?關山月一旦拔出玄冰劍,你們還有其他能保護在場所有人性命的方法麼?”
大長老有些磕巴道:“沒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放棄江逸塵和關山月的性命保護其他弟子們。”
乾元道:“那不就行了,世界上有因必有果,冥冥之中都是天意注定,六十年前你犯的錯誤也是陰錯陽差下阻止了六十年後悲劇的鑄成,就當将功補過了,你就繼續安心當你的大長老吧。”
“謝掌門……”大長老向乾元鞠躬,他的額頭已經布滿細微的汗水。
二長老也是稍微舒了口氣,他也是跟着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
隻見二長老躬身向乾元問道:“掌門此次外出,時間漫長,路途遙遠,必定辛苦。然而這次突然回來,可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麼?”
“哦,是的。”乾元道:“你要是不提起我差點忘了,我打探出最近妖界發生了點大事。”
“妖界?”大長老疑惑道:“妖界自從上任妖王長風被打敗後,妖界三百年來一直群龍無首,各路小妖為了争取妖王不斷内戰,倒是換得了人間幾百年的太平,現在妖界又能發生什麼事呢?難道說……”
大長老講到這裡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震驚的看向乾元,想确認結果是否如他心中所想一般。
隻見乾元神情鎮定的點點頭道:“是的,妖界确實是上任了一位新妖王。”
“新妖王?!”大長老二長老同時震驚道。他們此時眉頭緊皺,皆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新妖王上任,必然會對蒼穹派不利。
大長老開口道:“那掌門可知新妖王名諱為何?又是何物所化?修為如何?又是怎麼獲取妖王這個稱号的?”
乾元搖搖頭道:“我也所知甚少,這位新妖王似乎被保護的很好,大部分妖界中人估計都不知道這位新妖王的底細。似乎他是一夜之間出現的,直接結束了這場打了三百年的奪位之争。總體看來他的實力應該不容小觑,然而我無論怎麼打聽,最終隻打聽到了他的名諱。”
“叫什麼?”大長老二長老屏住呼吸,靜靜地聽乾元講話,生怕漏聽一個字。
隻聽乾元緩緩道出兩個字:“泷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