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芊芊下意識地複述這三個字。
這短短幾天,已經有第二個人這麼問她了,可是她現在滿腦子都被剛才的情形所吓到,猛然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眼前的白衣男子是誰?這裡不是蒼穹派麼?剛才發生了什麼?
芊芊的腦子一時之間轉不過來,隻好先呆愣在了原地。
見芊芊沒有回應,乾元手中靈力又開始飛速運轉了,他實在是覺得芊芊身份可疑,打算先抓住再說。
正當乾元準備伸出手想好好抓住芊芊問個清楚時,突然空中一道白光一閃而過,緊接着隻見遲墨白慌慌張張從劍上跌落,直接“噗通”一聲趴跪在乾元面前。
“在下蒼穹派現任大長老首徒遲墨白,拜見掌門。”
遲墨白戰戰兢兢地喊道,大滴汗水順着他臉龐滑落。
芊芊聽完遲墨白的言語,便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乾元,心中不禁感歎道:原來他就是蒼穹派的掌門啊,傳說中長了五百歲的男人,沒想到他的模樣卻像個英俊潇灑的壯年男人。
待芊芊回過神來後,猛然驚覺自己忘了行禮,便馬上和遲墨白一樣趴跪在地上。
遲墨白?乾元心中默念這個名字。他聽過這個名字,即使他前段時間一直不在蒼穹派,在江湖上他也會斷斷續續聽見蒼穹派的傳聞,遲墨白确實是蒼穹派現任大弟子。
乾元神色漸漸緩和,對遲墨白道:“哦,我知道你,你起來吧。”
“謝掌門。”遲墨白緩緩地站了起來,但他臉上緊張神色未改,汗滴仍順着他額間滑落,他看向乾元的眼神還是帶着小心翼翼。
乾元這才看清楚遲墨白的模樣,長得确實一表人才,氣質出塵,看來許清志這小子選徒弟的眼光不錯。
隻不過現下遲墨白這孩子看起來實在是太緊張了,他看向乾元的眼神仿佛像是看見怪物一樣,看來日後還需多加磨煉心性才是啊。
乾元問道:“你說吧,怎麼回事?”
遲墨白恭謹道:“回掌門,此女名叫任芊芊,是弟子同鄉,也是蒼穹派新入門弟子。她天性調皮好玩,喜識草藥,不熟派規。恰巧這兩日有名叫江逸塵的弟子病了,需要赤華,于是她便尋到這裡來了,沒想到不小心唐突了掌門。”
說到這裡,遲墨白更是彎下腰來鞠躬道:“還望掌門能網開一面,放過芊芊,待弟子将她領回去後定将嚴加懲罰,讓她熟讀派規。”
乾元道:“既然是蒼穹派弟子那我便不予追究了,今日之事我權當沒發生過。”
遲墨白謙卑恭謹道:“謝掌門不罰之恩。”
“不過……”乾元想了想又道:“你們也權當沒發生過,不許跟任何人提起。”
遲墨白道:“是,弟子遵命。”
乾元道:“下去吧。”
遲墨白保持拱手姿勢後退兩步,然後轉身拉着芊芊離開了長生殿。乾元看着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疑惑着緩緩道:“任芊芊?”
回去的路上,遲墨白在前面禦劍飛行,芊芊後面緊跟着。不一會他們便飛到主峰附近,遲墨白尋到一處清幽之地停了下來,芊芊也跟着停了下來。
遲墨白一言不發,看着眼前低着頭認錯的芊芊。
芊芊言語中帶着卑微與誠懇,小聲道:“墨白哥哥,我是不是又惹禍了。”
遲墨白既生氣又無奈道:“你也知道又啊。”
可即便遲墨白再怎麼生氣,他語氣依然不失溫柔。
芊芊小聲解釋道:“我是想幫江逸塵的,沒想到誤闖了掌門的居所,我知道錯了,回去一定好好熟讀派規,下次再也不任性了。”
遲墨白無力道:“事情來龍去脈我已全然知曉,錯也不全在你,這次掌門回來也是太過突然了,我們事先都不知曉,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遲墨白轉而語氣嚴厲起來又道:“你回去後必須把派規給我全背下來,你以後就安安靜靜的呆在你們弟子的活動範圍内,不許再越界了。”
“我明白了。”不知是不是芊芊太過心虛導緻,她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随即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似的,隻見她将身上的小藥囊掏出來交給了遲墨白道:“這是我剛才找到的赤華,你拿去給江逸塵用吧,他有了赤華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遲墨白打開藥囊,看見幾株赤紅色的小花躺在藥囊内,确實是赤華。
遲墨白不禁歎了口氣,他收起藥囊對芊芊道:“唉,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芊芊轉身離開,向弟子宿舍的方向走去了。
遲墨白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落寞,他輕聲地自言自語道:“芊芊,你知道嗎,你越是對别人好,我越是難過。”
夜晚,萬籁俱寂,蒼穹派内也都是一片灰暗,唯有藏書閣内卻燈火通明。
蒼穹派的藏書閣裡珍藏着全天下所有的書籍,小到奇人異事,大到名家孤本,無所不有,無所不及。也正因如此藏書閣内布滿了書籍,隻見這些書籍圍繞着藏書閣擺放,一層疊着一層,仔細數來竟疊放了上百層之多。
在藏書閣的正中間,有一張書台擺放在那裡,書台上燭火搖曳,此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伏在書台上整理書冊,記錄書名。
忽的,隻聽‘吱呀’一聲,有一人推門而入。
此人輕輕地走進來了,他看向書台上正在伏案的老者,随即便笑道:“這夜深人靜,月明星稀的,我看着藏書閣内燭火明亮,我還以為是遲墨白在此好學不倦,正準備進來誇獎一番,沒想到看到的是你。”
大長老頭也不擡的道:“怎麼,讓你失望了。”
二長老道:“師兄說的是哪的話,像整理經書這種小活交給弟子做便是,今日怎麼有閑心幹起這費心事?”
大長老道:“遲墨白這孩子最近忙事太多,派裡本身許多事都是由他操心主持,如今還要去照顧江逸塵的病情,這孩子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身為師父,替他分擔一些也是應該的。”
二長老道:“是啊,自從有了遲墨白後,你我可就輕松多了,這派裡大大小小的活都交給他去處置,這孩子也是任勞任怨,從不多言,且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可當真是個好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