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派内。
夜晚,大長老坐在山上一處大岩石上,眺望着遠方的夜色正癡癡地發呆着。
此時夜空明月高懸,山下燈火通明。晚風拂過,帶着絲絲涼意,吹動了大長老的額間碎發。月明星稀,烏鵲南飛,萬籁俱寂,仿佛一切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忽然,大長老聽到後面有向他而來的腳步聲,緊接着他的面前便多出一隻手,拿着酒壺向他眼前晃了晃,隻聽那人道:“看你心情這麼煩悶,要不要喝一壺我珍藏多年的醉八仙。”
大長老不用擡眼就知道來者是二長老,把這甯靜的夜以及他的思緒全擾亂了,大長老沒好氣的道:“蒼穹派禁酒,身為長老你帶頭犯禁,罪加一等。”
二長老憤憤不平道:“你少來,剛才我路過你的房屋時還聞到了桃花釀的味道,我猜你是想喝酒了,要不是看在同是酒友的面子上,我才舍不得把我珍藏多年的醉八仙給你喝。”
隻見大長老剛剛好不容易打起的精神瞬間又熄滅了,他臉上此刻愁容泛起。二長老也注意到大長老這細微的神情變化,心裡也在犯嘀咕:難道愁的是被抓住藏酒了面子過意不去?
但二長老轉頭又想:這不太可能,大長老雖然為人正派倒也不至于為一個藏酒而犯愁啊,可見問題不是出在藏酒上,而是桃花釀上。
二長老靜靜地坐在了大長老身邊,擺出一個酒壺和兩個酒樽,并為大長老斟上一杯酒。酒的香氣永遠伴随着往事,總讓人回味無窮。
大長老拿起酒杯擡頭就幹了一杯酒,果然醉八仙是名副其實的烈酒,烈酒剛一入喉,仿佛像吞了刀子一般,火辣辣的疼痛令大長老瞬間精神了不少,很快随之而來的便是喉間一片甘甜。
“好酒。”大長老感歎道。
二長老在一旁,也小小的抿了一口酒,酒的香氣在嘴邊四散開來。此情此景此物此酒,正是說心事的好時候。
其實自打三天前的比試結束後,大長老就一直魂不守舍。搞得二長老也不好意思直接問,一直想等着大長老自己說,好分擔下大長老的愁慮。
此時山中薄霧漸起,逐漸籠罩住了山下燈火通明的夜晚,朦朦胧胧間,仿佛銀河中星光閃爍。
大長老看着夜晚山下的景色出了神,不禁感歎道:“估計每個亮着燈的窗子背後,都有着屬于他們自己的故事吧。”
二長老感慨道:“是啊,蒼生茫茫,有多少數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呢?”
就這樣又沉寂了一會,大長老突然開口問道:“師弟,你可知關西許家。”
二長老道:“知道,是那個冶金世家。”
關西許家,是整個大唐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個冶金世家,他們家的提煉術已經非常精純,幾乎壟斷了着全國的上等鋼材,使得整個許家的财富都富可敵國。
猛然間,二長老想起,大長老原名叫許清志,難道……
看着二長老驚訝又疑惑不止的神情,大長老緩緩道:“不錯,我來自關西許家,曾經也是家族族長的繼承人,但因為一些事情,我放棄了家族的繼承,轉而來派裡當上了當時大長老的首徒,算起來,差不多是六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二長老沉默不語,準備靜靜地聽着大長老繼續說下去,能讓大長老放棄整個家族的繼承轉而來蒼穹派修行,恐怕是跟大長老屋裡藏的桃花釀有關了。
六十年前,蒼穹派。
許清志來到蒼穹山腳下,看着氣勢磅礴的蒼穹派大門,心中竟然升起一絲不屑。
那時的許清志隻有十七歲,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紀,同大多數富家子弟一樣,目中無人,頑劣不堪。
許清志作為關西許家的家中嫡子,自小被捧在手心上,而且他又十分聰明,從小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學富五車,聰慧程度豈非常人能比,連教他的老師跟他思辨都會被他辯的啞口無言。在外有許家撐腰,在家裡又把他視為掌上明珠,以至于許清志從小便目空一切,得意自大。
許清志的父親也就是當時許家的大家長,雖然對這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喜愛的不得了,可是又深知這小子頑劣的脾性也是為此頭痛的不得了。于是乎許大家長為了能培養出完美的家族繼承人,便決定把許清志送往蒼穹派讓他苦修八年。
許清志自幼錦衣玉食慣了,豈能受得了蒼穹派修行之苦?可是面對父親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從,于是帶着一肚子怨氣來到蒼穹派。但他心裡同時還盤算着小九九,既然不想去蒼穹派修行,等一會蒼穹派入門考試的時候故意考不過去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