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風光大嫁,爸爸給她在S市置辦了不少房産、商業樓,這麼多年,房價有漲有跌,那片富人區的豪宅即便跌了不少,都值幾個億的市價。
沈樾是過錯方,意歡認為自己能夠獲賠不少錢财,沈家的資産這些年在他的經營下,水漲船高,比起她嫁入沈家時的低谷,如今他的商業帝國的版圖擴大幾十倍,冷靜下來,思考一番,這筆買賣,她是不虧的!
一周後,沈樾收到了妻子發來的簡訊,躺在信箱裡,簡簡單單的一句:“沈樾,我們離婚吧。”
夜深人靜時,沈樾把香煙摁滅在煙灰缸中,回了一個“好”,沒問理由。
即便雙方都同意離婚,還有三十天的離婚冷靜期,在這期間,任何一方反悔的,這段婚姻還有挽回的餘地。
意歡在這三十天的離婚冷靜期,非常不冷靜的在醫院撞見了沈樾,以及另一個她記不住名字的女人。
趙佳宜的肚皮圓鼓鼓的,像是吹氣的氣球,看樣子月份不小,沈樾站在她的身側,小心翼翼的護着她,生怕來往如潮的行人撞到女人。
意歡止住腳步,斜眼觑她的先生,春日倒寒,他依舊如往常一般,面皮白皙,西裝革履,戴着銀絲邊眼鏡,書生意氣般的隽永、氣質出衆。
他的手上拎着醫院的塑料袋,裡頭或許是拍的片子,依稀可以見黑蒙的一角。
意歡這段時日身體不舒服,整日裡消沉的待在葉家,爸爸沒去上班,一直陪她,她不好意思在爸爸跟前表露傷心,生怕老人擔心她,待了幾日,便偷偷回S市的公寓窩着,每日裡打電話給老人報備,說自己好着呢,叫他不要擔心。
“意歡,”沈樾看見她,态度冷淡的喚她,放下護住她的手,堅定不移的站在趙佳宜的身側,沒有避嫌的遠離一步。
竟然裝都不裝了嗎?
意歡心中怒意滔天,對趙佳宜冷笑道:“你來産檢嗎?”
趙佳宜掀眼皮看了沈樾一眼,又看看氣勢淩人柳眉倒豎的意歡,瑟縮一下,往沈樾身後躲去。
沈樾冷淡眉眼,往前站一步,說:“意歡,不要這樣。”
意歡嗤笑一聲,道:“不要這樣是哪樣?”
她上前一步,笑吟吟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擡手給了沈樾一巴掌,沈樾沒有躲,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巴掌,白皙的面皮很快漲紅,多了幾道指印。
“葉意歡——”趙佳宜被她一聲不吭給人一巴掌的舉動吓了一跳,尖聲道:“你幹嘛打人?”又問沈樾有沒有事?
意歡斂了冷冰冰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看得人心底生冰冷的寒意。
“犯錯,就要挨打!”她問沈樾:“你說是吧,沈樾。”她喚他名字的時候,溫柔似水,隻是,這似水的溫柔,猶如淬毒的寒針,紮得人心頭滲絲絲血珠。
“嗯。”沈樾應了一聲,并不為自己辯解。
他越是從容鎮定,她心裡的怒意和嫉妒便猶翻江倒海一般蔓延而上,恨不得弄死這對狗男女!
“勾人丈夫,當小三開心嗎?”意歡不想再跟他們多作糾纏,眼見有人注意到他們,開始圍觀過來看戲,便直接越過他們,往電梯走去。
趙佳宜的心怦怦跳,她是想勾沈樾讓男人喜當爹沒錯,但是,自己的心思被他的太太毫無顧忌的道破,臉皮厚的女人面頰浮現羞憤的紅暈。
意歡離開後不久,沈樾同趙佳宜道歉,兩人正說話,趙佳宜去繳費的小男友走回來,詢問趙佳宜發生什麼事,趙佳宜搖搖頭,不願說方才發生的小插曲。
趙佳宜的男友熱絡的感謝沈樾,說要不是他的幫忙,都約不到婦産科的床位。
沈樾客氣的回應,寒暄幾句話後,臉色蒼白的轉身離開,趙佳宜目送他離開的偉岸背影,若有所思,她的小男友在旁邊笑道:“你這個叫沈樾的朋友,他來醫院看什麼病?”
趙佳宜心生疑雲,她搖了搖頭,皺着眉,說:“忘記問了,我也不知道。”
“應該不是什麼大病。”她添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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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翻看彩超,頭也沒擡的說:“女士,你懷孕了!”
“什麼?”意歡怔住,不敢置信的問:“醫生,你說什麼?”
于是,醫生又重複了一遍。
意歡跌坐在座椅上,頓感渾身如刀割,腦子發懵,眼淚突然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