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歡領着白意珠去商場閑逛,态度和善的對她說:“表妹,你看中什麼跟我說,我來買單。”
白意珠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想起媽媽耳提面命的交待,說是她這個表姐脾氣不太好,嬌氣得很,要她嘴巴甜點,不要惹人生氣,即便有看中的衣服首飾,也不好随便開口,生怕給人落下不好的印象。
意歡心裡面敞亮,看得透徹,路過珠寶首飾店鋪,給自己買了一對珍珠耳環,又給白意珠挑了一條簡約大方的手鍊。
白意珠看見價錢的标簽,心裡咂舌,不肯收下,意歡神色有些不悅:“你要是不收,表姐要生氣了,我生氣後果很嚴重的。”
白意珠偷偷的看她的臉色,漲紅面頰,手腕處的手鍊有點兒燙手,十分的不好意思。
又走走逛逛,逛累了,意歡領她去吃港式下午茶,距離皇後大道東有些遠,路上堵了一會兒車,喇叭聲不絕于耳,意歡眯着眼小憩,昏昏欲睡,港島的道路不比S市寬敞,動不動堵車,特别是上下班高峰期,往往在車上眯了好一會兒,醒來還沒抵達目的地。
白意珠對這座城市很好奇,扒着車窗往外頭探去,外頭車水馬龍,高樓林立,道路兩旁的店鋪看得人眼花缭亂,銀行、灣仔郵局、海味、雜貨鋪子應有盡有,白意珠指着一幢高聳入雲的大廈興奮道,表姐,這棟樓好高。
意歡擡眼皮,輕飄飄的瞥上一眼,哦了一聲,說:“這幢啊,合和中心,晚上上去可以一覽港島的夜景。”
她打了個哈欠,說:“你要是想看的話,晚上領你上去。”
白意珠不說話,汽車往前挪動,她小聲道:“不麻煩表姐了。”
汽車駛入一道偏靜的大馬路,車子、行人少了很多,路上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多了起來。
白意珠學校裡有黑人同學,在隔壁班,小黑是土生土長的廣東人,英文是不懂講的,粵語講得比她還要溜,平素放暑假,去羊城玩耍也得見白皮膚高鼻深目藍眼睛的外國友人,不過,這條街上的外國人屬實忒多。
等汽車停下,白意珠跟意歡下車,跟前的是一幢裝潢古色古香的茶樓,仿古的亭台樓閣、假山小橋流水,别緻一格。
意歡是他們家的VIP客戶,提前預定包廂,迎賓的服務員正引他們去往二樓的觀景包廂。
迎面走來兩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意歡不認識,男人嘛,有一個西裝革履人模人樣的意歡不但認識,還不想遇見的那種!
她在心底感歎,港島真小!
一整年不回來,一回來就能撞見顧雲棠,他身側的女人是個明麗動人的大美女,與他走得親近,意歡素未謀面,卻又幾分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
她目不斜視,裝作不認識的與他們一行人擦肩而過,熟料,沒往前走出兩三步,顧雲棠頗有威嚴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意歡,什麼時候回來的?”
意歡無力地閉上眼,心裡罵他這個冤家,咬牙轉過身,不回答他的問話,面上露出明媚虛假的微笑,說道:“顧先生,新年快樂。”
白意珠偷偷看上一眼表姐,又偷偷看她嘴巴裡的那一位顧先生,這位顧先生長得忒好看,細皮白肉,英俊迷人,眼下一撚淚痣,鮮活動人,減少周身陰恻恻的氣息,多了幾分女人的媚态,依稀像是一本日本的男明星,從前白意珠在雜志上看見過,覺得對方有些神似。
顧雲棠扭頭同那對男女低語數聲,年長的男人對他十分的客氣,兩人先一步離開,離開之際,女人回眸,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意歡這才隐隐猜測出女人是誰。
顧雲棠朝意歡走來,冷淡有禮,一語道破:“怎麼,方才要不是我叫住你,是不是想裝作沒看見?”
他看向白意珠,以眼神詢問她這位是誰。
白意珠感受到來者不善,瑟縮一下,往意歡的身後藏去,露出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他。
“我表妹白意珠,今日來我家拜年的。”意歡神情恹恹的解釋,又介紹:“這位是顧雲棠顧先生,我朋友。”
白意珠從意歡身後走出一些,讷讷的喊了一句“顧先生好”。
顧雲棠輕笑一聲,糾正:“準确來說,是你表姐的前男友。”
前男友哎!
白意珠少女心性,好奇地看向顧雲棠,心裡面贊賞表姐的眼光真好,無論是她的現任丈夫還是前男友,一個個的都生得幾多靓仔。
“……”意歡瞪向顧雲棠,沒有吭聲駁斥他。
“表妹是麼,你先去包廂坐一會兒,我同你表姐有些話要講。”
白意珠一不小心看呆了,呆呆的看着,聽見顧雲棠這話,回過神,又悄悄地窺伺意歡的臉色,看表姐怎麼說。
意歡很想大聲說,我同你沒什麼話好說的,然而,最終說出口的卻是:“你先去,想吃什麼自己點,我和他說幾句話。”
“哦,”白意珠跟服務員往前走幾步,似乎想通了什麼,又回過頭,伸長脖子,大聲說:“表姐,你快點啊,我等你來。”
意歡應承一聲,收回目光,對上顧雲棠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說:“你這表妹,有意思的,挺為你着想的。”
話鋒一轉,“不過,我又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