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團白霧罩住了前方，所以我跑進了白霧裡想看看後面究竟有什麼，隻是走了好久都沒出去。”李順瓊閉起眼回憶，“這時候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竟然還是長瑜，隻不過他喚了兩聲後我便聽到無數魂靈朝我聚攏，他們喊着宗主和救我，不知怎的我留了淚，還繼續向前跑着。”

“不過這時候我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她睜開眼擡起手，指着手掌心對着邱韫之道，“這裡留的血滴到地上，周圍的白霧瞬間變成了血色，瘋了般地進入我身體。後面我被痛醒，便是這般了。”

邱韫之盯着她那完好的掌心，陡然伸手撫上，臉上的表情看着有幾分嚴肅：“還痛嗎？”

“早就不疼了。”李順瓊搖搖頭，揚了揚眉示意他，“早在你把仙力渡進來時就不疼了。”

“大抵是有關的。”邱韫之思索着，“不過我倒是從未見過這種事，你體内的這些仙力是久未安放，進入了适合的地方後激動了些，隻需外力安撫即可。”

李順瓊本想撐着身子起來，邱韫之見狀卻按住她：“身體裡仙力尚不穩，今天還是休息着吧。”

“可百垠坊那邊？”李順瓊有些擔憂，“我才剛去了幾天，得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她想了半晌，突然一拍手指着邱韫之，眼睛亮亮地笑道：“不如你化作我的模樣去？”

“……換一個。”邱韫之挑着眉，“有了精力便來戲弄我？”

“那還能如何？你瞧我現在這副模樣也不像是生病了吧？”李順瓊來了興緻便不肯作罷，抓過把床頭的銅鏡仔細端詳着，戳了戳自己的臉戲谑道，“紅光滿臉，看着竟比前幾日還精神些，倒像是吃飽喝足後不想去學了。”

邱韫之盯着李順瓊映在銅鏡上的那張臉，伸出手在鏡子上戳着方才李順瓊戳的地方，淡淡道：“不長記性。”

“邱宗主，你就在我去和你去之中選一個吧？”李順瓊雙手一攤，“我現在真的什麼異樣都沒感知到，你大可放心。”

邱韫之：“我去。”

“啊？”李順瓊動了動嘴唇，試探道，“扮我去啊？”

“不然？”邱韫之瞥她一眼，“這幾日靜心修養，什麼時候體内仙力徹底穩定後再去。”

“我說着玩的，你當真做什麼？”李順瓊忙道，“而且你扮我時露出了馬腳該如何？”

邱韫之竟還認真想了想：“我曾悄悄去瞧過幾次，還沒到後續精細的活兒，一日兩日的大抵沒問題。”

“不行，”李順瓊嚴詞拒絕，雙臂在身前擺了個叉的姿勢，“我自己去。”

還沒等邱韫之開口，李順瓊率先捂住了他的嘴，随後一邊捂着一邊利索地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再偷偷來看我呀。”李順瓊松開捂着嘴的那隻手，轉而撓了撓他的下巴逗他，“不是經常這樣做嗎？”

“邱宗主意下如何？”

邱韫之垂下頭，抵住她放在下巴上的手。

李順瓊感受到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她手上點了兩下。

“不過，”邱韫之伸手在身前也擺了個叉，歪歪頭疑惑地對她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平時鮮少做些這樣可愛的動作，李順瓊反而被他逗笑：“就是不行的意思。”

她收回手，推了推邱韫之：“你先出去，我要洗漱了。”

李順瓊身體裡的仙力剛被撫平，身上早已大汗淋漓，見邱韫之還沒有個要走的意思，隻能自己催促上：“不走？”

邱韫之突然道：“長瑜，你可有看見夢到的地方是何模樣？”

“并非尋常宗門所建的高樓，建得大都低平，”李順瓊想了想，“不過倒是罕見，那宗門遍布了半山，山頂處有一座唯一的高樓，且建得極高，還有一群鳥在圍繞着那處飛呢。”

她正說着，卻見邱韫之神色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

“怎麼了？”

他似乎還沉浸在思緒中，李順瓊喊了幾聲才回過神來，眸子裡竟有些茫然之色。

“沒事，”邱韫之緩緩道，“就是不知道怎的，覺得你說的這個地方有些熟悉。”

他起身站起來，目光卻落在床頭内側的鈴铛上。

“有裂痕。”邱韫之看着那鈴铛。

李順瓊順着他目光望過去，拿起鈴铛“呀”了一聲，摸着那道裂開的縫：“怎麼碎了？”

“應該是仙裡大量湧進，身體一時承受不住，”邱韫之道，“大抵是索生鈴護住了身體，卻也因此破損了。”

“這能補上麼？”李順瓊愧疚道，“抱歉。”

邱韫之從她手心拿過那串鈴铛，嘴角彎起：“正想給你做個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