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人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力大如牛的葉飛雁給推推搡搡的趕出了門,像是才剛進玄關就又被招呼着去買東買西的老黃牛,飯也沒吃,水也沒喝,一刻也沒歇。
“诶——”
望着面前被關得嚴嚴實實的門,江浸月碰了一鼻子灰,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葉飛雁的心思呢?但眼下自己氣還沒消,更沒什麼好心情搭理人。
行,去就去!大不了自己不和他說話就是了!
可理想很美滿,現實卻很骨感…
時世傑個高腿長,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女子亦步亦趨的在後頭跟着,二人一前一後,腳步一緻,氣氛也難得靜谧了下來。
起初,江浸月還能忍受這氛圍,但漸漸的,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她擡頭看了眼男人黑黢黢的後腦勺,嘴裡哼哼唧唧的咳嗽了兩聲,末了,見人沒搭理自己,又一時腹中窩火,明明現在是自己在生氣,為什麼搞得好像是他不開心一樣,連話也不說了聲也不吭了?
電梯口,紅色的數字在由下往上跳動。
終于,“叮”的一聲,門被拉開,車廂裡烏泱泱的一群人剛下,門口那一堆又不顧死活的一窩蜂沖了上去,場面一度像是在打仗,亂七八糟的。
江浸月見這場景見得少,一時被吓得連連後退,以防自己卷入到無辜的戰争中,而時世傑大概也是清楚上不了這趟電梯,所以很配合的護着人,走到了角落。
後來,又不知等了多少趟,他們才勉勉強強給擠了上去。
電梯裡的燈昏暗不清,時世傑手撐着一小方地,隻是看着她,啞聲發問。“悶嗎?”
他的眼睛如同有魔力般,即使是在暗淡無光的當下卻依舊亮得跟水洗過一樣,發出耀眼又奪目的光輝。
女子聞言沒說話,因為她此刻正被兩人突然拉近的距離給驚住,一瞬間連呼吸都暫停了。
幾秒後,江浸月才慢慢醒過神,不過她卻仍秉持着不和時世傑說一句話的原則,憋着氣,喘紅了臉,好半天才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點了點頭,也算是回答了問題。
-嗯,有點悶。
電梯裡的空間本就有限,再加上人一多,那就顯得更加逼仄了。
“應該再早點出來的…”
男人用氣音,很小聲很小聲的似是懊惱又似是悔恨地說了句,江浸月恰好就在他旁邊,所以聽得一清二楚。
醫院裡一年四季的人都很多,畢竟偶爾大病小災都是不可預料,也難以避免的,更何況眼下也快到了飯點,大家心裡的打算都一樣,趕早把飯打了,等會兒就不用費時間再排隊了。
耳邊灼熱的呼吸繼續向前,越靠越近,幾乎要貼着臉,緊接着,他又出聲說了一句。
“對不起。”
“嗯?”鼻音一帶,江浸月偏頭,疑惑地望着他,似乎是在問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向自己道歉。
“因為剛剛…剛剛趕你們走那事。”
其實時世傑也不是真的想讓她們來了又走,隻是他有些好面子,不願意讓别人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頭發沒打理,覺也沒睡,就連衣服都是前兩天的那套,哪怕是之前自己和别人打架時都沒這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