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一想通這點,急急忙忙甩頭,揮開指點在自己腦門上的手,跳出來怒斥時世傑的下作行為!哪兒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明明自己半點錯都沒有,反而還被倒打一耙,污蔑一手,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住嘴,接下來輪到我來問了!”
她擡手,剛想蓋住人不停叭叭的小嘴,但動作僅僅隻懸在半空中後又忽而僵住,男人的唇瓣水亮亮的,似乎是才被舔過了一番一樣,紅豔得駭人,叫人想上手卻又不敢上手。
女子咳嗽兩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撓撓頭,邊上下左右幹瞅了瞅後,邊皺眉嚴肅發問。“我問你,你為什麼來這兒了?”
“來找書。”
“也是曾牢喊來的?”
“對。”時世傑根本沒想着遮掩,他耷拉下睫毛,一眨一眨的,不知在看哪裡,二人就這樣一問一答,空氣中細小的塵埃浮浮沉沉,除了他們彼此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響動。
漸漸的,大約是話語權一下掌握在了自己手上,江浸月的膽子也慢慢變大,甚至于嘴裡問出的問題也悄悄跑偏。
“那之前舒然來找我,說她…她喜歡那什麼的事也是你叫的?”
“是。”
“還有那次我逃課,你也偷偷摸摸跟在背後?”
“沒有,我最多就是猜到了你們會去哪裡而已。”男人擡起胳膊,架在旁邊雜亂堆起的書本上,姿态散漫又随意。
“可曾牢還說,是你讓他随便追我的?”女子語氣含着愠怒,細軟的頭發在嘴邊飄飄蕩蕩。
“狗屁,我追他媽!”
時世傑聽見這話登時就眸光陰了下來,他神色不虞,剛才還搭在架子上的小臂移開,沉靜的眉宇間此刻擰皺起,更是隐隐有戾氣顯現,無形之中,男人周身壓迫的氣勢十足十,讓人幾欲喘不上氣。
“你别聽他的,他隻會瞎幾把亂說,我從來沒那個意思,我怎麼可能把他和你湊成一對!”
或許是知曉自己盛怒下的面目不好看,時世傑低下頭,耷拉着眉毛安靜了好一會兒,江浸月就這樣不言不語的,也在一邊陪了好一會兒。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那時候是想叫他别去煩你的…”
說完,他人又順勢将身子弓了下來,藏書室和自習區不一樣,燈光不算太亮,大概是為了給讀者提供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所以大部分燈光都是暖黃色的。
男人大手撐在架子上方,氣勢迫近,要是這時候二人身後有一個人闖進來的話,就能很輕易的瞧見,一個身量高大的男生在前,下頭困着一個顫顫巍巍,連話都不怎麼敢說的小姑娘。
但可惜,事實卻并不像眼睛所看見的那樣。
江浸月的視線直直地盯着時世傑,那個快把腦袋埋進胸口的人,恍惚間,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每周末在外婆家曾看過的一部紀錄片——動物世界。
那裡頭常年播着各種食肉動物的吃住行,而現在,此刻她面前的男人就像是其中一個被天敵抓住的小獸,嗚嗚咽咽的,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才能逃離。
“好,我不聽他的。”
忽然,女子拿手戳了戳那快要低到地闆上的腦袋,一下松口,終于把人從困境中解脫。“什麼也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