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裡頭的空調風很足,江浸月背後就是一個出風口,所以這話才剛說完她就不禁打了個冷顫,好在這不是紀錄片,時世傑也不是真的猛虎野獸,并不會咬人,更不會亮爪子。
“其實在曾牢一說完我就狠狠斥責他了,我一點兒也不相信你會說那樣的話!”
女子仰頭,眼睛亮晶晶地對上一雙黝黑的眸,她嘴角不可察的亮出一抹淡笑,那模樣既認真又誠懇,滿目信任,好像在說——你看,我多相信你啊,你千萬不要辜負了我!
聽完人這話,時世傑給出的反應卻并不是很強烈,他依舊隻垂下腦袋,看不清表情,叫人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再然後,就在江浸月要對着風口打出第二個冷顫時,男人猛然擡眼,面上輕笑着,意味不明開口稱贊道。
“嗯,你做的很好。”像是寵物完成了主人發布的指令一般,一個動作就給一塊肉幹。
“……”
甩開險些要拍到自己腦袋上的手,江浸月偏了偏頭,她整個人被左右夾在兩側書架中間,更别提後面是嚴嚴實實的牆壁,前面是如狼似虎的男人了。
“你擱這逗狗呢!”
再一次,女子再一次感歎自己實在是太過心軟好騙,她是不是又被時世傑給套路了?
“怎麼會呢,我上哪兒去找這麼可愛又有趣的小狗?”
不等人說完話,時世傑就嘴角微彎,無奈地搖搖頭後又點頭,直到二人繼續對視了大概有兩分鐘後,他才于心不忍,終于大發慈悲的比劃手勢,勉強發散出一絲善意道。
“我發誓,我今後和你說的一切都是真話!”
所以,之前說的那些都是哄騙自己的假話?
江浸月聞言,險些被男人給氣笑了,她左右晃蕩着腦袋,模樣就如同垂暮之年隻能在床榻上癱着卻不能動的老人,幹看着不肖子孫瓜分自己的财産而無力阻止。
“你完了,你這下子真的完了!”再開口時,女子的牙齒被自己咬得咯咯作響。
她邁步朝前走了兩下,呼吸瞬間貼近,眼下不是在學校,所以兩人誰都沒有穿校服,時世傑的衣領口子很大,要不是此刻正站在圖書館裡頭,江浸月都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從事于某種不正當行業。
“你要動手打我?”
男人任由人扯着領口,姿态柔柔弱弱的,根本就不像是附中人人嘴裡描述着的活閻王。
雖然他語氣中帶着點點荒唐和難以置信,但隻要仔細看去,便能輕易瞧見那雙浸着笑意的眸子,從容不迫,仿佛被野貓豢養着的猛虎,心甘情願遞上項圈。
“那你輕一點,我怕疼的…”
好賤!
看着時世傑這番忸怩作态的表演,江浸月更覺心中忍無可忍,直接順手從旁邊抄起一本書就準備砸過去,對,自己這是為民除害,而且還是個大禍害!
啪嗒——
厚厚一本如磚頭般重的書落地,白底黑字的紙張開始從中間刷刷幾下合上,直到最後封面因重力而下落,清晰地映出書名——《論如何拿捏一個男人的内心》
喲,這小東西還挺應景!
江浸月俯下身,正打算把書安穩地放回到架子上,誰料下一秒,旁邊就突然“哎呦哎呦”的起了一陣叫喚。
隻見時世傑猛地倒退三步,手捂着額頭一個勁兒狠抽氣,毫無預兆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到病态,整個人似乎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