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女子舔了舔唇,面上佯裝風輕雲淡,但捏在手中的校服袖子卻早已被汗濕得不成樣子,“時世傑”她小聲喊了一句,胸腔緊張到無法呼吸。
之前葉飛雁問自己什麼時候是最好的時機,什麼時候才可以表明心意,她總是抿唇不語,但現在不一樣了,江浸月毫不掩飾的将目光柔和下來,或許在這一刻,連上天都在幫自己。
“你,你是不是喜…”
咚咚咚——
忽然,毫無預兆的,上天在一瞬間收回了它給出的糖果,并索取了相應的報酬。
辦公室外不知是誰在敲門,一聲比一聲急切,好似是要把這個門給鑿穿了一樣,嘭嘭嘭的震天響。“阿傑,你在不在裡面?”
舒然!
江浸月聞言猛地擡頭向門口看去,嘴裡未說完的那半截話也在頃刻間沒了聲息,她不知道舒然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清楚時世傑在這兒,但自己現在很不想,非常不想見到她。
“舒然?她怎麼來了?”
一旁,時世傑也跟着輕聲疑了一句,男人心中的不解似乎和江浸月相同,好端端的,人為什麼會找到這裡來。
可室外的催促聲卻不容二人再多想片刻,依舊不知停歇的一個勁兒敲着,要不是此刻辦公室裡頭的老師都出去吃飯了,怕是要罰上她一個擾亂午休紀律的名頭。
“你要去見嗎?”
江浸月轉身,沒看人,埋頭在紙張上問了一句,她其實是不想時世傑去的,但左右自己又算什麼呢,又能拿什麼理由去幹涉他去見舒然呢?
男人聞言挑眉,他似乎是沒察覺到女子的異常,默默低眉思考了一會兒後才将撐着桌子的手放回兜中摩挲,最後一拍闆決定道。“去見見吧,萬一人家有急事找呢。”
舒然向來不是個做事沖動魯莽的人,而時世傑也已經隐隐約約猜到了她會問什麼,所以眼下也應該去見一見她。
-是啊,萬一舒然有什麼急事一定要和時世傑說呢,不去不就耽擱了嗎?
江浸月緩緩點頭,也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他們二人一定有很多共同話題,當然會比自己和時世傑有話聊了…
伴随着腳步聲一下下走遠,門也“咔哒”的輕輕關上了,一牆之隔,隔絕了喧嚣與寂靜,也隔絕掉了長廊裡的暖風。
外頭的陽光依舊燦爛得過了頭,明窗口的那株植物是用透明玻璃瓶裝着的綠蘿,小小一個盛在水中,清晰可見其根與葉,而生長的痕迹卻又隐秘的在暗地裡。
江浸月看着它進行光合作用時的小泡緩慢浮起,一下下計算着時間,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越數到後頭她手指捏着墨筆的力道就越大,女子無意識地戳了戳面前那張A4紙,上頭可憐巴巴的本就沒幾個字,這會子更是被糟蹋得不成樣子,徹底報廢了。
她屈起手,整個抓起,一下又揉成團向腳邊扔去,沒有用的東西隻會惹人煩躁,人是,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