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世傑靜靜地看着人動作,唇角若有似無地勾起笑,他頭發被吹起一蕩一蕩的不斷亂飄,江浸月也就這樣上瘾般的注視着,那一根根,落在眉毛,額頭,眼睛上,好似讓他整個人又明媚,又張揚。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牌子的洗發水,這麼柔順!
江浸月腦子有些跑偏,突然間想起了自家樓下那條黃毛小狗,它很鬧騰,也很親人,每次自己回家時都要湊上來嗅個老半天,不僅爪子一個勁兒的扒拉着褲腿,還非要人摸一摸頭才肯罷休。
隻不過,自己面前這條黑毛“狗狗”卻不會乖乖讓她順毛…
或許是沒得到回答,男人偏偏頭又靠近了些,最後甚至還輕挑起眉尾,沖着她又“嗯”了一句,那聲音低低的,啞啞的,有點豔,又有些不耐人的纏磨意味。
“不是,不是熱,是悶。”
江浸月拱着身子離遠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一直警惕地盯着時世傑,生怕他再大逆不道的做出什麼奇怪的行為來,女子一邊拿手扇風,一邊磕磕跘跘的回話,許久不見,她像是生了怯,連遣詞造句都要斟酌上三分再三分。
“對,你不覺得嗎?這辦公室裡頭悶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其實要是仔細算起來的話,二人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坐下來好好說話了,從許天鳴那事開始,從那句輕飄飄的“沒意思”落下後。
江浸月被迫仰頭,不知怎的居然眨巴眨巴眼和男人很認真的讨論起了空氣幹濕度的問題,她左看看,右瞅瞅,一句話接着一句,可無論說了多少句,明裡暗裡都滿是逃避。
不過好在時世傑看在眼裡卻沒有戳破,更不打算舊事重提,二人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像是要把那件事給輕輕拿起又放下,再随手掩埋到土裡,永遠不提起。
“是,開一開窗果然就好多了…”
絲絲微風從縫隙中竄進屋内,明窗旁,兼職護眼加淨化空氣的綠植被一下下輕掃動,片葉的影子搖晃不已,打在棕色的辦公桌上,不同于剛才,現如今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谧又美好。
江浸月就這樣埋頭俯身在案上,她面前,白色的A4紙幹幹淨淨,隻第一行正中間寫了兩個大字——檢讨,再然後就是好一頓又撐腦袋,又咬筆頭的幾番動作。
若是真認真說起來的話,這确實還是自己為數不多的“被懲罰”時刻,要知道,從前的她可是連老師一個眼風掃過都要小心翼翼的人,但現在卻不一樣了,逃課,檢讨是樣樣不漏…
而旁邊,“老手”時世傑卻顯然要從容不迫得多,隻見他一個起身,挑挑揀揀,從肖旭辦公桌上的筆簍子中拿了根看上去順眼的黑筆,再一把拔下筆帽,便一刻也不停的開寫了起來,那速度飛一般,“刷刷刷”的有如神助。
江浸月一時也看呆了,心中止不住的啧啧稱贊,而後,大概是女子的目光太過有實質,男人蓦然擡頭,一個視線便那樣撞了進來。
時世傑的座位沒緊挨着人,而是特意挑了個面對面的桌子,所以此刻二人正正好,兩兩對望上,酥麻感就一下子傳遍了四肢百骸,周遭的空氣也靜止了。
“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