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姝。”他默念她的名字,感受在三個字在心口萦繞的感覺。
隻有沈行舟自己知道,僞裝在溫潤仁善的外表下,是一顆想她想得快瘋了的心。
屋内安靜得厲害,感覺到兩人的呼吸交織。
他修長的手指忍不住輕觸她的側臉,撫過她的眉眼,鼻尖,嘴唇……沈行舟心跳很激烈,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終于是忍不住俯下身體,輕輕含住了她的嘴唇。
溫熱的,軟和的,有種久逢甘露的甜。
門外的沈玉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她像是發現了巨大的秘密,臉色發白,心跳加速,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沈行舟!他竟然對沈玉姝存了那樣的心思!他竟然在觊觎皇姐!
他們是姐弟啊!
他怎麼敢的?!他連人倫都不循了嗎?
沈行舟,沈行舟,他的内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瘋子?!
沈玉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寝殿的。
這件事也成了她埋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再後來,随着祭天大典沈玉姝的遇刺身死,這個秘密也随着沈玉姝的去世永遠壓在了心底,直到前幾日聽聞在參選的秀女中,有一個叫嚴竹的秀女與永昌公主長得十分相似,以沈行舟陰暗瘋狂的性格,以及他從前對沈玉姝暗藏的心思,大概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沈玉萱心裡也不免對這個秀女存了一絲的同情。
下人進來通禀說宋連钰求見時,沈玉萱還感到有些奇怪,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與宋連钰雖然說打過的照面不少,但私下裡見面這還是第一次,沈玉萱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他差點成為了沈玉姝的未婚夫。
宋連钰是成國公府長房嫡孫,成國公府世代清正,并且有規定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宋連钰繼承了成國公府的家風,嚴以律己,忠貞正直,若是當初沈玉姝沒有在祭天大典上出事,也算是一番佳話。
她屏退下人,“宋連钰,你找本公主有什麼事?”
“宋某今日求見五公主,确實有一事相求。”
宋連钰将自己要救阿竹離京的計劃托出。
沈玉萱聽完,瞠目結舌,“你瘋了嗎?她是參選的秀女,日後一定會是我皇兄的女人,你要幫她逃走,你的性命不要了嗎?你們成國公傅阖府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也不放在眼裡了嗎?”
“我知道,但阿竹與永昌公主沒有半分關系,隻不過因為長了一張相似的容貌,現在落得這般境地,都是我的緣故,我實在沒有辦法坐視不理她的痛苦。”宋連钰想起來第一次在越州見到阿竹時,她活潑明媚,自由随性,現在卻身影消瘦,面容愁苦,都是他害了她。
宋連钰從前不知道沈行舟對永昌公主存了什麼樣的心思,但看到他對阿竹的态度,宋連钰心裡也隐隐有了幾分可怕的猜想。
當今聖上,竟然觊觎着他的皇姐。
而阿竹是這件事裡最大的無辜之人。
宋連钰甚至不惜跪下,“殿下,您助宋某這一次,日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将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沈玉萱歎了口氣,她忽然想起了已逝的沈玉姝。
在沈行舟登基後不久,似乎是在某一個晚上之後,沈玉姝便被囚禁在了懿安宮,有一次沈玉萱偷偷爬上宮牆去看她,看見她倚在纏着花枝的秋千架子上,遙遠着天上的月亮。
她一襲白衣,呆呆的出神,眼眸間好像不曾聚焦任何色彩。
形銷骨立,有種天荒地老的蒼涼悲寂感。
沈玉萱縱為女子,但此刻看到她心髒也無可避免的抽痛起來,她後悔了,若是她早點告知沈玉姝,沈行舟早對她存了那般心思,是不是也不會發展至今日。
思考了很久,沈玉萱最終還是艱難的做下了決定,“我可以幫你,我也不需要你為我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宋連钰聞言,自然喜不自勝,“多謝公主。”
“不必謝我。”
沈玉萱想,若是永昌皇姐還在世,也一定會希望她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