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娘爽朗一笑:“辛苦啥,都是孩子。幾個都一樣帶!”
“小雨,和小朋友們好好玩啊。”
其實自己要找的是池一。
還沒說出這句話,小文舉出一個毛茸茸的黃色布偶小狗:“這是我的娃娃,你看,可愛嗎?”
“可愛!”
時雨眼睛一亮,接過小狗,捏捏它的耳朵。
沒過兩天,時雨就把池一忘了。
或者說隻花了一天半。
因為時雨發現,自己也不是非得要找池一。
雖然這些小朋友都不是池一,但是他們說話很好聽。而且對自己很好。和池一一點也不像。仔細想想,池一好像也沒什麼特别好的地方。除了稍微好看些。
時雨的關注點轉移到了“小文今天來不來”“明天和軒軒比扔飛機可得看住他不讓他作弊”。
宋大娘卻苦了,可以一天帶這麼多孩子,總不能天天都帶這麼多孩子吧。這三四天的,每天都像是在拍《葫蘆娃》一樣,都是小孩,誰受得了。
這天中午,烈日炎炎,她好不容易清淨點,一個不注意,時雨又不見了。
“小雨!小雨!”她着急地喊着她的名字,馬上想去村裡廣播找人,卻看到時雨正繞着牆邊,神經兮兮地轉圈,不知道在幹什麼。
“哎呦!吓死人……”宋大娘松了口氣,轉身回去做飯,補了句,“千萬别亂跑啊!外面有瘋狗!出去就咬你!”
“哦!”時雨充耳不聞,隻是圍着牆轉。
她是在提前來紙飛機比賽踩點的,明天在這個院子裡,将要舉行第三次紙飛機大賽。她作為主辦方,得先預估一下場地的大小,給選手選好站位,再給自己選一個最好的站位。
她邊看邊摸,也不嫌牆上的灰塵多,然而走着走着,她忽然一愣。
這裡也有一塊松動的磚。
磚頭大小比池一家的那塊更大些,不仔細看發現不了,一盯住了怎麼看怎麼突兀。她把磚塊移開,裡面是零零碎碎的幾張紙币,綠色的多,紅色的少。
哦?
牆裡會長出錢來?不可能吧。反正她家的牆裡不會,難不成隻有這個地方的牆裡能長出錢?
時雨正思索着,背後忽然多了個人,是家裡帶孩子的劉阿姨,她看到牆裡的錢,臉色一變,馬上抽出磚頭,把錢全數攥出來沖進了屋子。
不到三分鐘,屋内就爆發了一場激烈的争吵。争吵聲傳到院子裡。
她聽到劉阿姨的聲音:“就知道藏私房錢!孩子的東西都買不起了知道嗎!”
時雨聽懂了。
藏錢。
那麼池一家的磚裡面藏着什麼,答案不是最顯而易見的嗎?
錢!
原來那個機關裡是錢啊!
她心頭豁然開朗。
等到了晚上,時雨坐在飯桌前,臉上帶着神秘的笑容。鞏仁傑看了笑着問她:“小雨,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沒事。”時雨笑嘻嘻地說。
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
要去找池一!她心裡隻有這一個念頭。
但是宋大娘顯然不會再讓時雨亂跑。她說外面有一隻很兇的狗,很喜歡搶人的東西,萬一被咬傷,就再也好不起來了,說得很是吓人。
等宋大娘出去串門,時雨眼睛盯着門口溜溜轉,鞏仁傑走過來,蹲下問她:“小雨啊,你偷偷地告訴叔叔,為什麼你老是想往外跑呢?之前和那幾個朋友不是玩得挺好的嗎,小文是不是昨天還來了。”
“小文是來了啊。”時雨支支吾吾,“但是我……還有别的朋友啊。”
“池一?”鞏仁傑試探地問了句。
時雨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鞏仁傑很夠義氣,不假思索地說:“我幫你!”
“啊!謝謝叔叔。”
過了會兒,宋大娘進了屋,義憤填膺地湊過來,打斷道:“這娃子真是皮得不行了!一會兒看不住就不知道哪兒去了!地裡天天的也有事,不可能天天擱家裡盯着她啊!”
“诶!明天我休息,正好來看她。”鞏仁傑連忙應聲,表示贊同。說罷,悄悄地轉頭和時雨眨了眨眼,時雨會心一笑。
轉日一早,鞏仁傑拉着她的手,走出大門,站在路上。
時雨第一次感覺天空大地是如此的開闊,自由是如此的美好。
鞏仁傑問她:“他家在哪裡,你還記得嗎?”
“是扇藍色的門,我看看——”時雨踮起腳尖,但是即使踮起腳探着頭,她依舊看不到什麼新的東西。
“诶!這樣看。”
鞏仁傑說罷,雙手舉起時雨,讓她穩穩地坐在自己的肩上。視野瞬間開闊,她一下子認出池一家那棟熟悉的磚頭房子,伸出手臂去指。
“好嘞!”
鞏仁傑二話不說,扛着她就往前走。
時雨有些不好意思,問他:“你不累嗎?我自己能走。”
鞏仁傑哈哈大笑:“不沉。這有什麼累的!機器可比你沉多了。”
她問:“什麼機器啊?”
“相機啊。”
時雨搖搖頭:“我的相機不沉。”
她說的是她那台粉色小相機,特别輕,挂在脖子上就可以到處走。
“我的機器不一樣,你見過就知道了!”
鞏仁傑人高,走得也快,那麼快就到了池一家的門口。
他把時雨穩穩放到地上,對她說:“去吧。”
“嗯……”
時雨還不走,回過頭,不好意思地抿起嘴,和鞏仁傑對視了一小會,他馬上心領神會:“叔叔就不進去啦。我在一邊等着你!”
說罷走開一段距離,做出散步的樣子。
池一肯定很在乎别人知道他偷偷藏錢的事,她當然不能告訴鞏叔叔,隻能自己悄悄地去确認。
那扇藍色的大門還是半敞着,她走到門前,卻沒有敲門,而是先繞去了那堵牆邊,費力地抽出磚塊,裡面果然放着錢!隻不過隻有綠色和紫色的,也就是錢數不多,數來數去也就七八張。
這幾片髒兮兮的紙币上面還壓着一把銅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