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秦奈在外面敲敲門,“小魚,出來一趟?”
魚在溪站起來撫平衣服褶皺,出門跟他走了,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給江宴一個眼神。
秦奈将他叫到了書房,讓他自己找位置坐。等魚在溪關上門,他笑着問:“吵架了?”
魚在溪正在氣頭上,雖不至于對秦奈生氣,但說話時也沒什麼好語氣,“你都聽到了?”
秦奈搖頭,“原本不知道,有人去給你們送東西,感覺到裡面氣氛不對,門都沒敢敲。”
他說着畫了張符貼到門上,“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跟我說說,反正我處理些瑣事,也不用太費腦。”
魚在溪雙手環抱靠在椅子裡,“說不了,根本沒法說,反正就是想法不一樣。”
他這麼說秦奈心裡有了些猜測,沒放肆指導些别地,隻建議他:“跟他把話都說開就好了,如果他不願認同你的想法,那就讓他知道。”
“光知道有什麼用,他一直都知道。”魚在溪氣的呼出口氣,“他太固執了。”
“興許是他固執。”秦奈依舊笑着,“不過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我也沒辦法插手,況且他并不喜歡我,我就不做建議了。”
魚在溪沒好氣的切了一聲,“管他喜不喜歡你,他活不了多久了。”
秦奈趕緊搖頭制止,“如此說太嚴重了,真正分離那一刻,恐怕不是你們兩個能接受的。”
魚在溪當然知道,可他正在氣頭上,說話為了自己發洩,實話用了傷人的語氣,說出來就顯得有些嚴重。
他惆怅的歎了口氣,“可我們是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魚在溪突然擡眼看秦奈,“如果你把你師父的魂魄送去輪回轉世,你還會去找他嗎?”
秦奈搖頭,“如果我能找到,自然是去看看,但不會再與他相認了。”
“為什麼?”魚在溪一下坐起來,沒明白這是什麼原因。
秦奈苦歎一聲,給他解釋:“因為他轉世後會有新的一世,有陪他的親人朋友,我何必再去打擾?”
“那你可以從他一出生就去找他,你不就是陪着他長大的人?”
秦奈不答反問:“如果你和江宴面對我這樣的問題,你會去找他嗎?”
他和江宴現在就正在面臨着這樣的問題,隻是反了過來。
魚在溪不再說話,當真去想了想,怒氣消了大半。
如果面對江宴的轉世,他确實沒辦法再像此生一樣去面對對方。他知道全部,對江宴來說甚至可以去居高臨下地控制,但若他舍不得這麼做,就隻能咽下苦果盯着他與旁人親近,幾乎是哄騙的将人哄到自己身邊。
這之前江宴面對他,原來是那種感覺。
可他依然不能接受。
關鍵是他才是那個要轉世輪回的人,他希望江宴能活下來,然後去找他的轉世。
魚在溪氣的一手捶在旁邊桌子上,恨道:“我回去再和他說。”
秦奈點頭,看向他時眼裡有些懷念,“我從前也和師父吵架,現在沒機會了。”
魚在溪垂眸盯着自己面前的地,好一會兒才問:“那後來你們兩個把話說開了嗎?”
“沒有。”秦奈勾了勾一邊嘴角,“師父性格溫良,根本不會與我生氣,都是我自吵自氣,最後卻再也沒機會求得他原諒。”
那是幾百年地相隔,魚在溪驚訝的轉頭看他,“一直到如今都沒說明?”
“我想找他解釋時他已經不在了。”
“那無風樓的一直都是傀儡?”
秦奈點點頭,“是。”
魚在溪抿起嘴唇,抱着手坐回去不說話了。
情之一字太難理解,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根本無法完全相同,總要有人去妥協,
沒過一會兒,秦奈就又道:“聽了這麼多,對你們兩個之間的矛盾也有了些猜測,我勸你們還是要好好溝通一番,别像我,再也沒機會把心裡的真實想法說給對方聽了。”
“我會再和他說說的。”
秦奈擡手解了門上的陣法,兩人都是一愣。
魚在溪立馬念了個咒去找,秦奈也試了一下,然後魚在溪愣愣等着他的結果,秦奈搖頭,“不在城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