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再起。雨淅淅瀝瀝又下了起來。
屋裡的溫度,卻濃稠得化不開。
門窗已緊緊關上。昏黃的燈光,映出屋裡暧昧的秘密。
李衍仰着頭,無力地迎合着身前人的動作,像一頭初生的羚羊,亦步亦趨。
一切發生得好快,像夢一樣。
腦海裡的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他隻隐約記得,學姐問他“願意嗎”。
不待他思考願意什麼,他的身體就自動點了頭。
而接下來,一個吻迅速封住了他的唇。
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思考。他瞪大了眼睛,什麼都已忘記。
那個吻,由淺及深,侵入他的唇瓣,打開他所有的敏感區域,讓他既想逃離,又感到沉迷。
像是在花叢中。像是在雲端上。像是在豔陽裡。
一陣陣奇異的酥麻在身體中回蕩。腦海裡明晃晃的,全都是迷蒙明亮的光影。飄飄忽忽,捉摸不定。
他才知道,吻是這樣子的。
原來一點也不惡心。
而是,而是在太陽裡……
一直沉睡的身體逐漸被喚醒。那是從未觸及過的感覺。
他能感覺到學姐的一隻手與他的手指緊緊纏在一起;而另一隻手,則在他全身遊走不定。
全身的感覺都變得無比敏銳。但軀體似乎又離他遠去。
他已經變成一團飄忽不定的雲,隻要輕輕一口氣,他就能被吹到所有要求他去的目的地。
他什麼都忘記了。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在哪裡。
也忘記了呼吸。
腦袋越來越暈。
在他暈過去前,身前的人突然離開,中止了這個吻。
……
程之遙停下,微微喘息,看着身下的人。
她坐得高些,居高臨下,一切盡收眼底。
少年水淋淋的唇瓣變得豔紅,那雙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望着她,早已迷離一片。
好笨。連呼吸都忘了。
她笑着,輕蹭着他的鼻尖,終于讓他想起了呼吸。
少年重重換了口氣,懵懂無辜地望着她,兩頰的潮紅更加豔麗。
好幹淨。讓人好想欺負。
這樣想着,她又重新揉了上去,毫不客氣。
繼續享用起她的禮物。
她久違的禮物。
唇齒糾纏。她是一個冒險家,盡情探索着想要探索的每一個角落。
唇瓣比想象中還柔軟,呵氣如蘭。眼睛緊緊閉着不敢睜開,柔軟舌尖任人擺弄,還有微微發抖的身體。
所有的反應都青澀而缺乏技巧,甚至稍顯笨拙。
但這更激起了她的愉悅。
像一本未拆封的書。一匹潔白的絹紙。
無人染指,就這麼完好地落在她的懷裡。等着她細細翻閱,在上面提筆作畫,留下獨屬于她的痕迹。
她沉浸地體驗着這份青澀。久旱逢甘霖。心裡嘶吼不休的野獸,久違的、終于得到滿足,品嘗着觊觎已久的獵物。
懷裡的人也在不斷從她的動作中學習,逐漸有了更靈巧的反應。無力垂在一邊的手臂,漸漸擡起,勾住她的脖頸,整個人向她貼近。
邀請似地,方便她的雙手,遊覽遍每一寸軀體。
她也不會再客氣。
手在布料上摩挲着,逐漸移動到前方,摸索着解開紐扣,緩緩剝去潔白的襯衣。
心跳逐漸加快。像在拆開一件期待已久的盛大禮品。
毫無阻礙地,她觸摸到如雪的肌膚,盡情撫摸着年輕的身體。
細膩柔滑,溫軟緊緻,線條分明。
她的手移動到哪裡,手下的肌膚便顫抖到哪裡。如雛鳥一般。脆弱。激起人的保護欲。激起人的破壞欲。
懷裡的人如柔軟綢緞般攀附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動作,鼻間逐漸溢出難耐的口申口今。
好悅耳的聲音。
是最好的那種樂器。靈敏,精準,每一次觸摸,都能給演奏者以最好的反應。軟軟撓人心。
是的。現在她是個演奏者。演奏着一個嶄新的樂器。
她的手劃過敏感的腰部。懷裡的人立刻劇烈發起抖來,鼻息帶了點哭泣似的音。
第一次被演奏的樂器,都是這樣。敏感,脆弱,需要時間磨合,她對此充滿耐心。
她極富耐心地,品嘗着他,引導着他。
就在這時,她感覺,柔軟的舌尖,輕輕勾了她一下。
像是在渴求更激烈的反應。
她動作一頓。
像是點了一把火。
心裡那頭野獸的牢籠被燃燒殆盡。野獸嘶吼着跳出來,叫嚣着要将所有的破壞殆盡。
她瞬間擡手按住人的後頸,往更深的地方吻去。
接着不顧人的劇烈掙紮,另一隻手向下探去。
……
李衍無力地推拒着。
如果說之前的吻是斯文有禮的引導,那麼現在,則是野蠻而強橫的掠奪。
還有他羞于啟齒的部位,也在不斷被探索。兵臨城下,無論他怎樣反抗,都阻止不了這堅定有力的包圍。
突然加重的攻勢讓他無力招架,條件反射就想逃離。
可惜已經晚了。
他是一隻被捕獲的鳥兒。掙紮不過是徒勞無功的過場戲。
他還是落進了獵人的掌心。
奇異的快感瞬間如潮水般席卷全身。被堵住的唇際溢出令人羞恥的聲音。他難以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立刻開始壓抑。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發出愉悅的輕笑,并撬開他的唇齒,加重了動作,似乎故意讓他發出更大的聲音。
他突然懂了。
于是閉上眼,漸漸放開,再無所顧忌。
他化成了一把七弦琴,奏響在神的指尖。神平靜地撫過琴弦,激起他無邊的戰栗。他随着她的節奏而鳴響。神主宰着他的命運,讓他無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