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謝千栩修為滿意的)雲鴻淵自然而然的邀請謝千栩同他一起從亂葬崗離開,又聽說了,謝千栩是通過一個山洞才來到亂葬崗的,雲鴻淵當場表示他願意去當那個挖通道的苦力,隻要謝千栩願意帶他一起再回到那個山洞。
然,謝千栩明明是才離開山洞沒幾步就遇上雲鴻淵,可是當她回頭示意山洞就在自己身後的時候,那個明明就應該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山洞已經不翼而飛,消失在濃霧裡,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好吧,想到這裡是亂葬崗,什麼怪事都有可能發生,什麼危險都有可能遇上的亂葬崗,雲鴻淵提醒自己不要失望。他帶着謝千栩把這附近找了個遍都沒找到山洞,這期間,他把自己遭遇的各種幻象各種危險都跟謝千栩(有選擇的,撇除掉那些帶顔色的)說了一遍,提醒一下這位姑娘待會兒可能面臨的種種危險。
謝千栩忽然停下腳步,遲疑的看向他,雲鴻淵馬上就自以為這姑娘有所懷疑,他安慰對方,“放心,我是真人,不是幻象,呃,要不你拿劍劃我一下?或者你有什麼能夠區分幻覺的法寶,你盡可以拿出來一用。”
謝千栩還真的從乾坤袋裡掏出個被一根看不出質地的鍊子連着的兩個好像是某種玉質地的镯子,她拿着這兩奇怪的镯子看向雲鴻淵,“我有一個很奇怪的法寶,它的作用很多,首先在法寶帶上後,它能夠用自己的特殊手段幫助帶上它的人能夠抵禦一定程度的幻象法術攻擊。其次,不管是這根鍊子還是這兩個镯子,它們的質地極堅硬,目前已知的任何事物,都沒有辦法将它們弄斷,所以可以保證我們倆在這裡不會分散。第三,這個法寶戴上後不到一定時間是拿不下來的,但具體多少時間是随機的,再短不會少于一個月,長的話……已知最長一次是三個月。還有些其他的功能,就需要戴上者自己慢慢摸索了。所以,你想帶嗎?你覺得我們用一個月或者三個月能夠離開嗎?”
雲鴻淵咬牙切齒思索了好一會兒,一咬牙也把其中一個镯子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就沖那個能夠抵禦幻想攻擊的功能,這镯子在亂葬崗就是極有用的,至于多長時間能夠離開這裡,就不是他能預測的了。
然而,雲鴻淵忽視了謝千栩的一句話,接下來,他滿臉青黑,頭上冒着黑煙的看向同一個形象的謝千栩,一邊說話一邊嘴巴裡也在冒黑煙的問出了這句遲來的疑問,“你說,這镯子能夠用自己的特殊手段幫助帶上它的人抵禦幻想法術攻擊,而這個特殊手段就是雷擊镯子的佩戴者,讓佩戴者保持清醒的頭腦,從而用這個方法抵禦幻想攻擊的嗎?”
同樣一幅被雷劈黑、劈焦的形象的謝千栩也是一邊說話一邊口冒黑煙的回答他,“我也是第一次使用,所以我也是剛剛知道镯子的特殊手段是雷擊法。”
我真是謝謝你家三大爺了,的确不擔心被幻想攻擊了,幻象還沒襲來,佩戴者倒是先迎來三道又痛又焦的雷擊,他倆的确不擔心幻象,他們現在擔心的是,自己會先被雷打死了。
重點是這镯子的敏感性還特别高,就算他們自己發現是幻象,已經在後退遠離危險了,戴在手腕上的镯子依然是盡職盡責的先給自己主人三道雷擊。走了半天的功夫,已經挨了幾十道雷劈,雲鴻淵和謝千栩站在原地不敢動了,他們大概是要隕落在亂葬崗了,隕落的原因是被自己的法寶的雷給劈死的。
好消息是謝千栩現在不用擔心自己的美色引來麻煩,幾十道雷劈後,這會兒她所有衣衫外的皮膚都是焦黑的,頭發都是炸毛爆炸式樣的,美色?對方能從這張黑漆漆的臉上認出她的五官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何況,挨了幾十道雷劈後,他們不僅說話的時候口冒黑煙,這會兒呼吸的時候,鼻子都在噴黑煙,他們就是兩人形煙囪,冒的黑煙都快趕上亂葬崗怨氣的那種。
壞消息是,雲鴻淵想到這破镯子戴上後最少也要帶上一個月才有可能拿下來。也就是說,這種每天幾十道雷劈的日子他還要再過上三十天。蒼天大地啊,如果有一個時光回溯的機會,他一定在這姑娘拿出這法寶後讓她把這破玩意兒收回去,打死他都不會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了。
雲鴻淵拿出一根長長的鐵杆看向謝千栩,“謝姑娘,你看我們下次遇到幻象,我們後退的同時把這鐵杆扔出去,然後我倆趕緊卧倒,到時候這鐵杆成了引雷針,我倆能不能就不挨雷劈了?”
好主意,要不就試試呗?
實驗了這天的下半天的結果就是,他倆速度根本趕不上雷劈過來的速度,他們次次都是引雷針還拿在手上的時候就已經被雷劈了,還因為他們拿着鐵器,雷劈起來的威力就比之前還要厲害。最後一次失敗後,雲鴻淵在昏迷前把引雷針扔了出去,“哄”的一聲好像砸到了什麼,但這會兒他已經顧不上了。
雲鴻淵是拿着引雷針的人,所以他挨的雷劈被旁邊的謝千栩更厲害,這會兒他已經扛不住到了馬上要昏迷的程度。至于醒來後腿、胳膊、腦袋還能不能齊全他已經煩不了了。就,随他去吧。雲鴻淵“哐”地砸倒在地,徹底陷入昏迷中了。
再醒來的時候,雲鴻淵發現自己四肢俱全,身上好像也沒什麼疼痛的,還沒睜開眼睛,他就已經松了口氣,至少說明他那個臨時搭檔沒有在他昏迷的時候一刀把他手砍了放棄他。再睜開眼,一臉黑灰,焦頭爛額,腦袋頂着一團爆炸毛的那個第一眼曾經驚豔了他的姑娘依然坐在身邊,警惕的守護在自己身邊。雲鴻淵又閉上眼睛,默默的長歎一口氣,“都這會兒,你還沒把自己收拾收拾嗎?”
謝千栩一個水鏡術置于雲鴻淵的面前,鏡子裡的他跟謝千栩除了體型大小,造型上并沒多少區别,雲鴻淵看向那個劈糊了的自己,又歎一口氣,好吧,這裡不是計較外形的時候。
多少年後,雲鴻淵拍着胸脯向所有人保證,他會和謝千栩結成道侶,是因為他們是靈魂伴侶,彼此投緣,而絕非最簡單的被相貌吸引。謝千栩是發自内心認同的,畢竟,他們認識時的最初她已經帶上面紗,而接下來同行的那段時間,兩人都是一幅被劈糊了的模樣,所以,真的沒有被相貌吸引。
在亂葬崗轉悠這些天,加上雲鴻淵最初自己獨自在亂葬崗也呆了好些天,兩人幹脆就趁這個機會輪流休息一下。謝千栩從打坐狀态恢複之後,發現雲鴻淵除了幫自己戒備之外,還畫了一幅地形圖,兩人這些天在亂葬崗走動的地形圖。
謝千栩服的五體投地,欽佩雲鴻淵的記憶力和方向感,雲鴻淵把她的欽佩照單全收,隻是提醒謝千栩再研究研究這幅圖,問她有沒有從中看出什麼?
你也太看得起謝千栩了,别說謝千栩,這世上找遍世人,估計除你以外都沒人能看懂你筆下的這幅地圖。人家謝千栩佩服的也是你的記憶力和方向感,但半點說誇你的繪畫功力,從這一點上,你難道聽不出其中的深意嗎?
然,這個時候的兩個人還是初始階段,彼此對彼此的了解僅限于謝千栩對雲鴻淵的“居然有這麼魁梧的修士”和雲鴻淵對謝千栩的“這姑娘牙真白”這倆相對無語的了解階段。所以,雲鴻淵自然也就沒理解謝千栩的言下之意,他此刻正一臉期待的等待着謝千栩從自己神鬼莫測的地形圖中看出異常來。
謝千栩很努力的看了半天,神奇的看一幅圖把自己看到暈圖的程度,她深刻的認識到自己再繼續看下去,唯一的結果就是要找個地方吐一吐,于是謝千栩選擇投降。這位姑娘苦着一張幾乎看不出五官的臉看向依舊一臉期待的雲鴻淵,到嘴邊的那句“對不起,我什麼都看不出來”就怎麼都說不出口,于是,話鋒一轉,她連自己都不明白就丢出一句,“你這圖,是不是哪不全啊?”
賓果,雲鴻淵同樣一張黑得幾乎看不出五官的臉瞬間就隻看出兩排大白牙,興奮過度的雲鴻淵生平還是第一次有人在看過他的繪圖之後不是頭暈腦脹,而是說出他最想聽到的話,一瞬間,這位超越他想象的(雖然至今沒有看出五官)美人已經在他心裡拔高到一個遠超旁人的地步,她一定是他今生第一個的知己。同時,也說明了,他繪畫的本事根本不差,你瞧,這不就有人能看懂了麼!
所以說,這件事又是一個美麗的誤會。隻是這種誤會在這兩人身上輪流出現,不能不說,這也是一種,有緣分!
回正題,雲鴻淵激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誰說他的畫工鬼斧神工,這不有人就能看懂了麼?雲鴻淵也是自己把所有路線全部畫出來後才發現的。他自己主觀意識裡,一直是帶着謝千栩走的是規整路線,能夠盡可能、全方位的把整座亂葬崗有規劃、有範圍的走一個遍。但是落實到圖畫上就能看出來的是,他自以為的規劃,其實一直避開了某個位置。是視覺誤差還是别的什麼原因,一旦他們走到某個地方,他們就會看似直路其實走到别的路線上繞行。
他們已經走了這許久,也被雷劈了這許久。如今,他們面臨的選擇很簡單,要不要去這個地方探尋一下?此去必然危險重重,運氣不好就真的有去無回了。還是說,先把此事暫時放一邊,把亂葬崗繼續探尋一個遍,等到最後沒辦法就隻能如此時再說。
也就是說早死、晚死的問題。雲鴻淵本人傾向于發現問題不如直接去解決問題,就是不知道他的同伴謝千栩會做何選擇了。
要不怎麼說這兩神人是天賜良緣呢,風馬不相及的兩個神奇的腦回路在這兩人這裡都能撞出兩朵美麗的(實為誤會的)火花。謝千栩的選擇跟雲鴻淵完全一緻,雖然這姑娘想的是,她擔心在把整座亂葬崗逛完一圈前自己會先被镯子引來的雷給劈死了。
總之,這已經是第三個美麗的誤會了,但是就這麼兩個人,這麼幾天時間他們都已經如此這般有了這第三次了,所以歸根到底一句話,這兩人就是有緣分,天打雷劈的緣分!
既然決定好接下來的路線,但也不能毫無準備就去往危險裡鑽。兩人各自做了一番準備,并且針對這個被下意識屏蔽的地帶他們也有自己的預測,呃,同一個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