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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找球手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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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感覺他這個學期還從未過得如此地美妙,訂正,是他感覺他這輩子都從未過得如此地美妙。詹姆,他的爸爸就在他的身邊,觸手可及,不再是魔鏡裡的幻象或者一張循環播放的老照片,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好吧,雖然他現在身材有點縮水,心智有點不成熟,就連外表也被變得跟原來不太一樣,但是哈利每次看到他,胸口都會升騰起一股難以遏制的感情。那種隐隐圍繞着他的曠日持久的孤獨感像是春陽照射下的冰層一樣,開始緩慢地融化了,他内心某塊一直空置的凍原開始萌芽。那種感覺難以描述,他并非沒有感受過愛,但是真正的、流淌于血脈中的親情,那是截然不同的。詹姆在他身邊的事實是世界上最強烈的快樂的念頭,他根本不需要念出咒語,就能感受到守護神的暖意在他心底燃燒,這份念頭足以支撐他克服世界上所有絕望的境地。與之相比,烏姆裡奇和她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根本就顯得無足輕重,哈利發現她現在已經很難使自己生氣了,因為自己的注意力值得放在更加與之相配的人和事上。

他迫切地想要了解詹姆的一切,聽他說所有有關掠奪者和莉莉的故事,但是赫敏認為他應該給詹姆一個緩沖的時間,因為詹姆現在隻是一個十五歲的時間旅行者,不是一個二三十歲的成年人,他突然被丢到二十年後的未來,一定正處在混亂之中。不得不承認,哈利認為她說的很有道理,他想象了一下,如果有一個跟自己一樣大的男孩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說他是自己未來的兒子,他肯定會感到非常混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也許他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來慢慢習慣這一切,為什麼不呢?他們已經在這樣做了。

D.A.集會和魁地奇訓練是哈利現在最期待的兩件事。成員們練習的成效讓他非常滿意,大家很快地掌握了繳械咒、障礙咒和粉碎咒,其他人的進步讓哈利有一種滿足感與成就感,這讓他感覺自己在做一件正确的、有用的事。而魁地奇訓練更是一段幸福到讓人頭暈目眩的時光,感謝安吉利娜的英明決斷,她決定讓替補隊員和正式隊員一起訓練,這樣有時候追球手們需要進行模拟賽的時候,哈利和詹姆就可以一起扮演敵方的追球手。他們的配合不止一次讓其他的正式追球手贊歎,艾麗娅有一次開玩笑地說:“幸好你們沒有來競争追球手的位置。”每次訓練結束之後,詹姆都會很期待地問哈利自己的表現如何,讓他産生了一種奇妙的倒錯感,哈利曾經幻想過如果自己的父母還活着,他就可以向他們炫耀自己飛得有多好,得到他們的誇獎……

一周後,赫敏終于成功地制作出了足夠的假加隆,在某次D.A.集會的時候發給了大家,運用假加隆傳遞消息的精巧設計赢得了所有人的一緻贊歎。在兩個波特的逼問下,赫敏和羅恩被迫坦白了之前利用假加隆傳遞消息來跟蹤詹姆的事情,在此之後哈利就一直懷疑他們兩個是不是還偷偷弄了一對專門用于傳遞悄悄話的假加隆。因為有一次他感到自己的口袋裡有東西在發燙,這說明有人在修改硬币,但是集會時間應該是由他自己指定後通過硬币傳達的才對。哈利把硬币掏出來一看,上面隻寫了一個沒頭沒腦的“隻有一次!”,于是他猜想說不定是另外兩人私聊的時候不小心用錯了通知時間的公用加隆。

随着本賽季第一場魁地奇比賽的臨近,D.A.的集會被暫停了,球隊卯足了勁地訓練,哈利感到自己變得越來越緊張。他并不是因為擔心會輸而緊張,誠然,這是奧利弗·伍德畢業後的第一場比賽,新的陣容和訓練方式是否像以前那麼可靠還是個未知數,但是哈利對此并不感到擔憂,可他甚至比一年級第一次上場比賽之前還要緊張——這将是他第一次在詹姆的面前比賽。小天狼星曾經溜到球場看過他比賽,但是他當時并不知道小天狼星在場(如果知道的話就更不得了了,因為他當時還以為教父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有意識地在一個能夠被稱之為親人的人面前比賽,這對于哈利來說還是第一次。與此同時,羅恩也表現得越來越緊張,而且他的緊張與哈利那種混雜着興奮與期待的緊繃感不同,是那種缺乏自信造成的、讓人胃部痙攣欲嘔的不安感。哈利很想找到什麼辦法安慰一下羅恩,但是他身上洋溢着的那種鮮明的期待似乎隻會讓羅恩變得更加應激。

十一月,風如刀割,霜凍似鐵。比賽當天,哈利早早地醒了過來,他在這種重要的場合總會很早就自然醒。出乎他意料的是,詹姆起得比他更早,當他掀開四柱床的帷帳爬下床的時候,詹姆已經洗漱完畢,正在推開自己的床正對面的窗戶。嶺間的晨風呼嘯着湧入格蘭芬多塔樓内,将詹姆被魔法變成亞麻色的頭發吹得四處亂晃,遠處的群山間湧動着一股薄薄的霧霭,但是近處的天氣卻很晴朗,幹冷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到了幾張床中間的地闆上,投下一塊幾乎沒有暖意的光斑。

“昨晚睡得怎麼樣?”詹姆背靠着牆,手肘撐在窗沿上問。

“挺好的。”哈利如實回答。

“緊張嗎?”詹姆繼續問道。

“不緊張。”哈利幼稚地撒了個慌。才怪呢,梅林知道他其實緊張得要命。

詹姆沒有再說什麼,哈利在沉默中完成了更衣和洗漱,打算去把羅恩叫醒。但是當他掀起羅恩的床帳時,卻發現羅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面色發白,兩眼發直地盯着自己的床頂。

“我現在緊張得想吐。”羅恩氣若遊絲地說。

金妮坐在禮堂的格蘭芬多長桌旁,擔憂地注視着距離她幾個座位遠的羅恩和哈利,羅恩周身散發的強烈的緊張氣息把她也給傳染了,她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胃口。赫敏正坐在她和羅恩的中間,想法設法地讓羅恩吃一點東西,金妮看着他們,默默地把麥片強行塞進自己的嘴裡。雖然她隻是個替補,但是也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羅恩另一側的哈利今天顯得異常寡言,按理來說他打過那麼多場比賽,不應該緊張成這樣才對,難道他也受到了羅恩的影響?

金妮食不知味地解決了她的麥片,半小時後,比賽即将開場,包括替補在内的球員要先行前往更衣室。作為正式隊員,哈利已經拉着羅恩從桌邊站了起來往禮堂的門口走去(等等,赫敏跟他們道别的時候是親了一下羅恩的臉頰嗎?她沒有看錯 吧?),與此同時邁克爾從拉文克勞長桌走過來到金妮身邊。

“祝你好運,”邁克爾拉了拉她的手,“我會為你加油的。看我特意買了個望遠鏡,這樣就能把你的精彩表現盡收眼底。”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金妮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替補一般都是坐一整場的闆凳。“

“誰說得準呢,”邁克爾不以為意,“說不定開場五分鐘你的隊友就被遊走球砸了呢,這不就輪到你上場了嗎?“

金妮皺起了眉頭:“你能不能說點好話?你到底希不希望格蘭芬多赢啊?”

“我當然希望你赢啊!”邁克爾趕緊找補道。

“那你就不該祝我們的正式找球手被遊走球砸下掃帚。\"哈澤爾冷冷地說,特意在“正式”一詞上加了重音。他和替補追球手羅絲素爾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金妮的身邊,“走吧,金妮,我們該去球場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邁克爾看起來正打算開口為自己辯解,金妮給他遞了一個“趕緊閉嘴”的眼神,和哈澤爾他們一起朝更衣室走去。

他們趕到更衣室的時候剛好來得及和正式隊員一起聽安吉利娜的賽前訓話,在她對斯萊特林的陣容發表了一番較為不屑的評論後,正式隊員和替補隊員們一起走出了更衣室。隊伍很快分成兩撥,正式隊員們直接走到了球場中央,而替補隊員們則在球場邊坐了下來。

霍琦夫人吹響了哨子。

為了能随時上場,替補的球員們都坐在看台的下方,觀察賽況的時候必須要把頭仰起來,金妮很快就感到脖子發酸,不想再一直盯着上空,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幹,她用手肘推了推坐在她旁邊的哈澤爾,試圖發起一場聊天。

“幹嘛?”哈澤爾頭也不轉地回答,他仍然仰着頭盯着上空。

“你不累嗎?”金妮問。

“我不一直擡着頭,錯過了精彩瞬間怎麼辦?”哈澤爾反問道。

“你們關系還真好。”金妮突然沒頭沒尾地說。

“誰?”哈澤爾莫名其妙地轉過頭來。

“你,哈利,還有羅恩啊,”金妮說,“你其實就是想看他們的表現吧。當然還有赫敏,隻不過她不打球。”

“這有什麼問題嗎?”哈澤爾奇怪地問。

“沒有,我隻是覺得很好奇,”金妮換個了坐姿,“好奇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快地融入他們三個……雖然他們也有别的朋友,但大家都知道他們三個互相之間才是關系最好的,可你現在簡直跟他們三個形影不離,尤其是哈利和羅恩,感覺你們睡覺都呆在一起。”

哈澤爾假裝苦惱地擠眉弄眼了一陣,說:“我們好像确實睡覺都呆在一起,畢竟我們住同一間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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