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怎麼辦?”羅恩眯起眼睛盯着草地,企圖找出哈利經過的迹象,但是秋風一吹,整片場地上的草葉都擺動了起來。
“先回公共休息室,”赫敏說,“我們得盯住他,不能讓他一個人亂來,太危險了。”
“他有隐形衣和活點地圖,”羅恩拍了拍衣服上的草葉,“如果他不想被我們找到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
“那就盯住哈澤爾,”赫敏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來兩枚金币,“這是我做來通知D.A.集會時間的假加隆,本來打算下次的時候發出去的。這上面施了變化咒,隻要我改了自己金币上顯示的文字,其他的金币也會跟着變化。”她将其中一枚遞給了羅恩,“文字變化的時候金币會發熱,如果哈澤爾有什麼動靜,就用這個來通知我,好嗎?”
“知道了。”羅恩點了點頭,将假加隆揣進了口袋。
下午的時候哈利一直表現得很正常,他照常去上課、跟哈澤爾講話,沒有表現出任何可疑之處。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之後,赫敏去找麥格教授,哈利跟着羅恩一起回到了公共休息室,然後把自己關到了宿舍裡面。沒過多久,哈澤爾也回來了,他坐到爐火邊,從書包裡掏出羊皮紙開始寫作業,羅恩見狀趕緊湊到了他的身邊。
哈利一直沒有從宿舍出來,但是快到飯點的時候一個黑發的女生走了過來,羅恩認出她就是那個格蘭芬多的替補追球手,她遞給哈澤爾一張紙條,說:“有人叫我把這個給你。”
哈澤爾吹了一聲口哨,玩味地說:“是誰這麼神秘兮兮的呀?難道這是情書嗎?”
他打開紙條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迅速地垮了下去,露出了弗雷德和喬治即将被韋斯萊夫人吼叫時那種大難臨頭的表情。
“是什麼呀?情書嗎?”羅恩心不在焉地說,一邊将手伸進口袋裡摸索着什麼。
“比那糟糕十萬倍。我要出去一下,你先自己寫一會作業吧。”哈澤爾視死如歸地說。
注視着哈澤爾鑽出肖像洞的身影,羅恩在赫敏的金币上寫下了一句話:
“開始了。”
看着哈澤爾在肖像洞口拐了個彎之後,羅恩迅速地收拾好作業和羽毛筆,飛速地沖進宿舍,不意外地發現哈利已經不在裡面了。他匆匆從箱子裡抓了什麼東西,然後趕緊跟了出去,他爬出肖像洞的時候哈澤爾剛好走到了下一個拐角。這個時間有很多人都在往外走,打算去禮堂吃晚飯,所以羅恩混在人群中并不顯突兀。他一路遠遠地跟着哈澤爾,落後他大半條走廊的距離,哈澤爾看起來有心事,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被跟蹤了,隻見他一路來到了魔法史教室附近的一個空教室,然後徑直拐了進去。羅恩猶豫了片刻,推開了旁邊另一間教室的門躲了進去,然後用金币把這裡的地址發給了赫敏。
兩分鐘後赫敏就到了,她輕輕地推開教室的門,說:“麥格教授今天不在學校,弗立維教授說她去魔法部處理哈澤爾的學籍問題了,據說是為了O.W.L.報名什麼的。”
“既然麥格對他這麼上心,我覺得他不像什麼可疑人士啊。”羅恩說。
赫敏瞪了他一眼,然後把耳朵貼在這間教室和隔壁教室相連的那堵牆上。
“什麼也聽不見,”她皺着眉頭小聲說,“是他們還沒開始,還是單純就是牆壁的隔音太好?”
聞言,羅恩朝她揚了揚手,赫敏發現他的拳頭裡攥着兩根肉色的細繩。
“需要來點伸縮耳嗎?”他笑着挑了挑眉毛。
赫敏呆呆地看了他片刻,像是要重新認識他一樣,恍惚地從他的手裡接過一根伸縮耳。
“天呐,羅納德,你真是個天才。”她說。
羅恩忽然也感到了一陣恍惚。
吱嘎一聲,隔壁教室的門被推開了,第二個人走入了教室内。
“你來了。”哈利一進門就說。
“不是你叫我來的嘛,”哈澤爾說,他的聲音顯得有點底氣不足,“神神秘秘的,到底要說什麼呀?”
一時之間沒有人講話,隻有一聲吸氣聲通過伸縮耳傳了過來。
“我就直說了,”哈利的聲音傳來,“你到底是誰?”
“你在說什麼呀?”哈澤爾順應第一本能選擇了裝傻,“我不就是哈澤爾嗎?”
一陣啪啪的響動傳來,似乎是誰拍了拍什麼東西。
“我相信你對這個不陌生吧?”哈利說。
“這是什麼?不就是一張随處可見的羊皮紙嗎?”哈澤爾的聲音違背了他的意志出現了一絲動搖。
“一張随處可見的羊皮紙,是嗎……”哈利拉長了音調,令羅恩不合時宜地聯想到了斯内普,“那麼,想必我把它随手處理掉也沒關系了?”
“這是你的羊皮紙,你問我幹什麼?”哈澤爾頑強地說,赫敏認為他的潛台詞是“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好哇,”哈利輕快地說,“火焰熊熊!”
一陣噼噼啪啪的燃燒聲響起,與之一同響起的還有哈澤爾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你竟然真的下手了!清水如泉!清水如泉!清水如泉!”哈澤爾一邊尖叫一邊從魔杖裡發射水柱,“你這個——你這個——”
水聲停止了,但是從哈澤爾的反應來看已經為時已晚。
“啊啊,啊啊啊,我不能相信——你竟然——你竟然——那可是——”哈澤爾絕望地控訴着,羅恩和赫敏交換了一個不敢置信的眼神,哈利竟然真的舍得下手?
“你在找這個嗎?”哈利的聲音冷酷地傳來,他将另一張羊皮紙啪地甩在課桌上。
“你——咳咳——”哈澤爾聽起來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你、你詐我——咳咳!”
“兵不厭詐,”哈利沉聲說,但是羅恩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絲絲得意,“好了,現在是你自己看看這張羊皮紙上寫了什麼,還是要我來教你怎麼看?”
“我有不看的選擇嗎……哈,哈哈……”哈澤爾虛弱地笑了。
羅恩可以想象出哈利肯定挑了挑眉,因為下一秒哈澤爾就認命地說道:“好吧好吧,我看……”
一陣嘩啦啦的響動,哈澤爾清了清嗓子,不情不願地說道:“我莊嚴宣誓我沒幹好事……”
短暫的靜默。
“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哈澤爾?”哈利總結般地問道,“還是我應該叫你詹姆?”
羅恩和赫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将耳朵裡的伸縮耳塞得更緊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詹姆問。
“昨天晚上,看活點地圖的時候。”哈利說。
“我就知道這張地圖會壞事。”詹姆無奈地說。
“是你,”哈利突然反應了過來,“那天在我們宿舍裡找東西的人是你!你在找活點地圖!”
“沒錯,”詹姆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你再晚回來一分鐘我就能得手了,早知道那天出門之前我就該提醒你帶上你的做夢日記。”
“可是你是怎麼逃出去的?”哈利問。
“隐形衣啊,”詹姆說,“我一直在房間裡待到你出去為止。”
“我檢查過隐形衣了,隐形衣一直在我手裡。”哈利說,“還是說這樣的隐形衣有兩件?”
詹姆猶豫了片刻,說:“不,隻有一件。”
“這是什麼意思?”哈利不解地反問道。
“唉,”詹姆歎了口氣,“我本來不該告訴你這個的……你的隐形衣其實就是我的隐形衣。因為,你看,哈利,我是個時間旅行者。”
“你是個什麼?”哈利問。
“他是個什麼?”羅恩問,一邊把腦袋轉向了赫敏。
“時間旅行者。我來自跟你不同的時代,哈利,”詹姆說,“我這副樣子并不是複方湯劑的結果,我今年十五歲。”
“你、你來自過去?”哈利結結巴巴地問。
詹姆不置可否地哼了哼。
“鄧布利多知道這件事。”哈利語氣古怪地說,他沒有使用疑問句,而是用了陳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