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回家睡覺,半夢半醒感覺到有人進來,那人伏在她床邊說“我知道你沒睡”,以及黑暗裡若有似無的淡淡花香,令她覺得莫名熟悉。
潘波聽到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搓了搓手臂,說:“要是大半夜有人進我屋裡靠我這麼近說這話,我真的會跳起來給他暴揍一頓,你當時怎麼好像鬼壓床一樣啊?”
莫尋看着陶螢,沒說話。
陶螢歎了口氣:“是啊,鬼壓床,差不多就是那效果了。”
陶螢沒有告訴他們其實那天她錄了視頻,當然,也沒說後來發現視頻被人删除,結果一查才知道是有人用自己的密碼删掉這件事。
因為當時的疑惑她早已解開,有些時候,一直找不到答案,不是沒有,而是不信,所以她一開始就走進了一個誤區就是——客服說是本人用密碼自行删除的,但她從沒懷疑過客服說的可能就是假話。
就算有人翻遍她家所有角落,都不可能找到,因為她的密碼從來都記在腦子裡。
不過陶螢直接略過了這茬,隻說到房間裡進來人的事,這是她說話的習慣。
她知道自己就算一字不落,交代個一清二楚,警察也不一定會信,還不如半真半假的說,各自保留一點,适當交換一些想要的信息即可。
潘波忽然一拍大腿,低聲道:“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那個奇怪的花香嗎?那肯定不是你屋裡自帶的吧,你既然說是男的,估計也不是香水,你想啊,不是你屋裡的,也不是香水,還有什麼東西會是這種味道?”
莫尋:“可能是迷香。”
潘波:“對!’
陶螢聽到“迷香”兩個字,臉上沒有半點驚訝,莫尋覺得那表情更像是失望。
為什麼是失望?
她不明白。
莫尋想,難不成陶螢是以為那花香其實是另一樣東西?
那會是什麼呢。
潘波見陶螢不說話,以為是自己一直打斷她說話,所以她有點不高興,忙催促說:“你說你說,你接着往下說。”
莫尋沉聲道:“鋪墊這麼多,你還是沒說那多出來的百分之五是怎麼算出來的。”
陶螢回神,繼續說道:“郵件裡的音頻你們已經聽過了,那裡面提到了‘四時八小時後’,我才會正式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換句話說,在這期間我是安全的。”
安全是安全,但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絕對安全。
他們說,最後一個測試是,找出“YZ”的死因,找不出就會以同樣的方式死去,從這可以看出,YZ代表的是兩個人,即便不是兩個人,至少也不會是兩個物品。
他們說,會一直看着你。
怎麼才能一直看着呢?
陶螢需要做個小測試。
她給莫尋發過去的短信就是測試的一環,接着她就收到了爸媽的照片,拍攝視角一看就是跟蹤,他們速度很快,這說明她的手機已經處于監視中。
但她轉發用的是舊手機,根本沒聯網也沒裝SIM卡,她隻是假裝發給了别人,其實是保存草稿成功的界面。
她立刻察覺到房間裡有隐藏的監控,她不動聲色,假裝着急、苦惱、擔驚受怕,在這期間避開剛才那個位置的角度收拾好東西,即刻出門。
她用自己的手機給莫尋發了空白短信,然後撤回,如果莫尋沒注意到撤回的短信通知,她今晚測試的就是他們,如果莫尋注意到了,那麼今晚她就能同時測試警方的态度。
而那多出來的百分之五,就是她自己,對這兩邊人的重要性。
她承認,這裡面确實有賭的成分,但不得不說,今晚她賭赢了。
從那個便利店老闆對她的态度,以及那個高個子男人說的話,還有警察為了一條撤回的短信着急忙慌追過來,都可以說明……不論是“他們”還是警方,到目前為止,她都處于絕對安全的地位。
但最後那些話,陶螢換了個說法。
“我以前學過一點女子防身術,就算打不赢也能拖延一點時間,再說家裡也已經不安全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時間過去卻什麼也不做吧?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出來看看,不是都說散步二十分鐘有助于思考嘛。”
潘波發表聽後感:“你這孩子是真膽大啊,你知道那些都是什麼人嘛你,你就這麼去了,我跟你說啊,要不是我們莫隊反應夠快,一下就聽出你的暗示,你現在人都不知道被帶到哪兒去了!”
陶螢笑呵呵地點頭:“是啊是啊,多虧你們,我才能逃過一劫呢。”
莫尋繃着臉,手指摩挲下巴,看起來心情不佳。
潘波扭頭看她:“莫隊,你給個話呀,她現在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去警局的話多半也會被他們察覺,四十八小時估計也不剩多少了,一直跟在我倆身邊也不是個事,咋辦啊?”
陶螢也看向莫尋。
莫尋:“你閉嘴。”
潘波:“……”
陶螢眨着那雙水盈盈的眼睛,轉頭看向潘波:“我是不是也會跟張遼一樣,被他們從天台推下去啊?”
莫尋皺眉:“你好像很确定張遼是死在他們手上?”
陶螢故作疑惑:“不是嗎?”
莫尋說:“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