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走到中間位置,抓着欄杆站了上去。
這是張遼站過的地方。
她低頭,發現站在這裡正好可以看到自己房間的窗戶。
如果張遼的弟弟張闊就是那晚站在天台的人,那麼進到她家的神秘男人會不會也是他?
但今天她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那個奇怪的花香。
眼看天上的深藍就要轉黑了,陶螢趕緊跳下護牆,出了天台,經過樓道那扇鐵門時,她特意多看了一眼,那把鎖依舊躺在地上沒動過,用來綁門的鎖鍊也掉在台階上,位置沒變,還跟上次一樣。
陶螢加快腳步下樓,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把門反鎖,把鑰匙堵在鎖孔裡,這才進了卧室。
她點開手機浏覽器在網上搜索北城高中鬼屋許願幾個關鍵字,彈出來的前面幾條是張遼跳樓自殺的消息,中間是那個學姐,翻到最後就是一些相關的恐怖傳聞之類的信息。
陶螢之前也搜過,但是來回就那些新聞,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正準備關掉浏覽器,忽然注意到網頁右邊角落跳動着一個小小的黑色圖标。
很多小廣告都喜歡弄這種小把戲,故意讓人不小心點進去,還半天都找不到按鈕退出或關閉,她一般都會特别注意不會點到,所以她直接退出了浏覽器,并且清理了後台。
關掉手機,屏幕上倒映出她的一臉愁容。
她從床上翻下來,拉開椅子坐到書桌前,拿出紙和筆,從頭開始梳理。
她先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合照。
拿着鐮刀割下男人頭顱的背心老頭,從拍攝角度來看,現場至少有三人——攝影師、兇手、死者。
照片鏡頭沾染的血漬,可能是攝影師噴出來的落在鏡頭上的,也可能是攝影師被另一個兇手殺害留下的瞬間。
陶螢打開電腦,點開AI合成軟件,把這些信息輸入進去,經過合成後的照片慢慢顯示在屏幕上,可惜,跟她見過的那張沒有半點相似。
得,三十塊錢白花。
既然照片不是合成的,那是不是證明……
她在網上搜了一下關鍵詞,老頭、割頭、攝影,結果搜出來的全是獵奇相關的惡心圖片。
難不成是她想多了?
這照片拍下的畫面既不是真實案件,也不是AI合成,那會是什麼?
難道說這些東西根本不在明面上傳播,隻在一些符合條件的小範圍人群裡傳播?
陶螢又在紙上寫了兩個字:條件。
學姐和張遼都是跳樓自殺,張遼這邊收到過照片,是不是也代表學姐那邊也收到過類似的照片?
如果有,那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陶螢在紙上寫下第三行小字:刑警。
早先她就覺得奇怪,隻是普通的自殺案件,為什麼市局的刑警支隊長要親自調查,按理說,人真是自殺,那就不涉及刑事犯罪,怎麼着都不會引起刑警的注意才對。
但現在她算是明白了,學姐和張遼的死,根本沒有明面上看着那麼簡單,案子背後一定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陶螢越是細想越覺得可怕。
如果案子真像她想的那樣,那這就不是普通的自殺,而是連環案。
兇手是有預謀的,這兩個受害人生前經曆的一切,恐怕不僅僅是什麼鬼屋許願那麼簡單。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動靜。
像是有人來了。
悄無聲息。
陶螢猛地回頭看向門口,門外寂靜無聲,仿佛她聽到的動靜隻是她的錯覺。
她一手攥着簽字筆,一手拿着手機,慢慢走向門口。
猶豫片刻,她用力拉開門,高舉手中的簽字筆,門外空無一人。
真是錯覺?
突然,手機“叮”的一聲響,吓了她一跳
點開一看,發現是收到了一封郵件。
這年頭很少有人用郵件聯系感情了,郵箱基本都是擺設,除了偶爾會收到一些垃圾郵件以外,沒什麼人會特意給她發郵件。
她看到郵件标題時,指尖抖了一下。
【陶螢,打開它】
什麼意思?
認識的人發來的惡作劇郵件嗎?
陶螢點開附件裡的音頻文件。
“親愛的,恭喜你通過初試,你的初始評級為X,四十八小時後,你将正式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在此期間,你需要通過我們的最後一個測試,找出‘YZ’的死因。”
“要是找不到正确答案,時間一到,你将以同樣的方式死去。”
“記住,機會隻有一次,别抱僥幸心理,我們會一直看着你。”
“祝你好運,親愛的。”
那人說話的聲音用了變聲器,是那種短視頻裡經常出現的效果,郵件除了音頻文件以外,還有一張照片。
陶螢猶豫了一下,點開照片,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赫然瞪大了眼睛。
因為那照片正是她在張遼手機裡看到,還曾傳到自己郵箱裡,卻又消失不見的那一張。
老頭殺人的猙獰模樣,跟她印象中的畫面重合,她确信這就是張遼手機裡的那一張。
她不明白為那張消失的照片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也不明白這封郵件到底是個什麼來路。
搞什麼啊,說得好像她不按照上面的提示找出答案真的會死一樣。
陶螢轉身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以前的舊手機。
重新播放一遍音頻,錄音,轉手就給莫尋發過去了。
幾乎是在發送成功的下一秒,陶螢收到了一封新郵件,附件是一張照片。
她爸媽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