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意麼?
是天意讓這段往事,結束在一萬年前了麼?
眼下這種情況他也不好再次動手,以雲月明剛才的行為推斷,他們的關系遠比他想象中要好。
既然目前司卿什麼也不記得,那暫時也沒有很大的威脅。
之後,雲飛揚再不發問,靜靜地坐在旁邊看雲月明給司卿包紮。
隻是不知為何,越看越煩躁。
他曾經捧在手上小心翼翼呵護的掌上明珠,不僅認不出他,還對久别重逢的老爹不理不睬,更氣的是,她居然溫柔體貼地給他的死對頭療傷。
憑什麼?!
一個罪孽滔天的大魔頭也配得到她的貼心關懷?!
雲月明細心地給司卿處理傷口,用的都是司卿煉的上好傷藥,她輕輕地傾斜瓶身,讓藥液緩緩滴落在司卿的傷口上,生怕弄疼他,她一邊塗抹着藥膏,一邊用柔和的語氣安慰着司卿。
雲飛揚再次捏緊了拳頭,好家夥,他暫且不計較從前的事,不代表他将來不計較,這小子居然打他閨女的主意?
就他也配?!
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司卿似乎感應到一些若有若無的殺氣,一下子拘謹起來。
雲月明見他一下子繃緊了身體,不禁把動作放得更輕:“你怎麼突然那麼緊張?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怕的是司卿欲蓋彌彰,明明疼卻裝作不疼。
一想到這裡,雲月明就更心疼這孩子了。
她從儲物戒裡取出一塊柔軟的繃帶,輕輕地纏繞在司卿的傷口上。
雲飛揚目光兇狠地盯着他們,隐隐有再次拔劍的趨勢,司卿下意識僵了僵。
雲月明疑惑地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了,她湊近了些吹了吹傷口:“還疼嗎?”
司卿被這一舉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兀地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我……我真不疼……”
雲飛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冷靜。
月兒隻是太善良了。
雲月明的手指在繃帶間穿梭,包紮的動作都放得十分輕柔,每一次的拉緊和放松都恰到好處,既保證了傷口的緊密包紮,又避免給司卿帶來不必要的痛苦。
終于包紮完畢,雲飛揚的情緒卻已接近爆發的臨界點。
他嘴角挂着一絲諷刺,冷冷地吐出一句:“身為劍修,這點小傷還要勞煩别人如此費心。”
“司卿是醫修。”雲月明立刻為司卿辯解。
雲飛揚聽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是醫修就自己治!”
“是你把他刺傷的!”雲月明怨怼道。
雲飛揚猛地站起,雲月明吓得瞬間閉了嘴。
隻見他憤怒地在屋内踱步,最後憤憤地留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氣,你快點包紮完出來!”話畢,他拂袖而去。
司卿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他低垂眼睑,輕聲問道:“宗主似乎……很讨厭我……?”
“你别多想,他才第一次見你,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讨厭一個人?”
雲月明也感到困惑,要說司卿不多想那是不可能的,雲飛揚可是實實在在捅了他一劍,她眸光一轉,落在了司卿的劍上。
該不會是因為秋月寒江吧?!
秋月寒江的前任主人是宿少寒,宿少寒是被雲飛揚一手封印的大反派,莫非雲飛揚“恨屋及烏”?連帶着秋月寒江的新任主人也恨上了?
不該啊,上一屆救世主不至于那麼小氣吧?
“……阿月……”
司卿低喚她一聲,将雲月明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疑惑歪了歪頭,少年忽的挨近,輕輕摟住她。
司卿内心忐忑,無法找到合适的詞彙來描述那種沉重的壓迫感,那種感覺如同被一頭無形的猛獸緊緊盯住,強大的威壓仿佛凝固了他體内的所有力量,讓他連一絲反抗的勇氣都難以提起。
抱住雲月明就像是瀕臨溺水之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阿月……不知為何,我突然好害怕。”司卿的語氣很輕,既柔弱又無助。
他的心髒仿佛被巨石擠壓,每一次跳動都帶來一陣強烈的痛感。
雲月明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驚得愣住,她感受到司卿的心跳,那微弱而有力的節奏,似乎很是不安。
“怕什麼?”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莫名覺得抱着他還挺舒服的。
“我怕宗主……”
司卿話音未落,房門再一次被推開。
雲飛揚魁梧的身影驟然在門口出現,他目光如炬,見兩人相擁,怒火瞬間升騰。
他的目光銳利而冷酷,像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割着司卿的心理防線,那種無力感再次出現。
“爹……”
雲月明還沒來得及開口,雲飛揚即刻瞬移到窗前,快得她連殘影都看不清,就已被父親拎了出門。
雲月明愣愣地被老爹揪到了附近的樹上。
如玉的身影站在黑夜之中,陰影籠罩了雲月明整個人,驚飛樹上栖息的鳥兒。
雲月明站在樹枝上,生氣甩開他的手:“爹!你幹什麼?!”
“我還想問你們在幹什麼?!”雲飛揚居高臨下盯着她,大有審問之意。
雲月明莫名心虛了一把,含糊回答:“如你所見。”
雲飛揚眉頭緊鎖,審視着雲月明,而雲月明則毫不畏懼地回望着他。
半晌,雲飛揚深吸一口氣,咬着後槽牙問:“什麼時候好上的?”
雲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