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第二天起床，就讓啟長青帶秦虹和安程全，挑着一小籮筐的烤魚仔去鎮子的另一頭，打算擺攤看看鎮尾的情況。
這一擺，成效就出來了，他們兩個攤位，分别位于鎮子的兩頭，互不幹擾，做的客戶基本上不疊交。一邊主賣碼頭，一邊主要面對湧入鎮子的外來打工者。
楊萬這邊還好，都是熟客，不說知根知底，但起碼也不會跟啟長青一樣，要面對大量的外來人員。
他們才不管你家、你本人在鎮子上是個什麼情況，萬一有人不想做了，又不想這樣狼狽回家，又見啟長青的生意不錯，就會惡意來搶錢，啟長青他們一段時間就要白幹！甚至在售賣的時候，還有可能會遇上來明賒，或者來收保護費的隊伍等。
安程全他們在鎮尾擺了一段時間，居然都沒有遇到一件這樣糟心的事，就讓楊萬覺得神奇。
那邊不是傳，有不少小孩擺的生意，都因為各種欺壓，收的“攤位費”太貴等各種原因做不下去嗎？他們三居然還能做的不錯？
楊萬給他們貨的時候都打定主意，要是全被搶了，或者被掀了攤子，她也是能接受，貨物加竹筐才幾個錢？人能平安回來才更重要！
但現在，也是一個傍晚下來，也是同樣的出攤時間，啟長青他們三賺的并不比她在碼頭帶人吆喝的少多少！也就差個幾塊錢，這就非常令人感到神奇了！關鍵是，三人還沒被人欺負。
一問才知道，原來周邊村也有不少人，每天天不亮就坐着小三輪來鎮子内新起的廠子裡幹活了，有些甚至還能坐得起拖拉機！
他們家在周邊的村落裡有地，吃住都在家，花的錢并不多，刨去日常的開銷，想要在幹活的當地買點小零嘴順手帶回家，還是非常樂意的。
以前常見的欺壓，來收攤位費什麼的，都被白爺給叫停了！誰敢幹，被舉報，被抓個現行，可是要被罰錢的！罰的還不少！
楊萬一看這樣，哦？大環境還算安穩，大手一揮，決定學她爸，做個二道販子，“那行，以後你們三就定點去鎮尾忙活了！”
啟長青一臉驚恐的看着楊萬，“我寫作業對着他，完事了，還要跟他搭檔賣魚？楊萬，你存心給我找不痛快呢？”
安程全也是一臉不快，那一年的欺壓！他可都記着呢！
楊萬見兩人，一個不爽，一個周身環繞着低氣壓，無奈道：“單派秦虹去不行的，她壓不住的，單讓她跟你們任何一個去，對她名聲也不好，鎮子上的閑漢會說閑話的。”
“那我要我表弟！”
”你和李書源？待會人給你們一張五塊，你找人十塊！賣什麼？盡早收攤吧！“
啟長青聽完楊萬說的，就覺得不樂意了，他算錢的時候哪有那麼傻？但想想作業本上的紅叉，不服的問道：“誰會說什麼閑話，我們倆。”他扭頭看看，額，他們倆的年紀确實看着也不小了。雖說還沒到能談婚論嫁，不對，相看都還不到的年紀。但也到了能給村裡人打趣的年紀，這種話題被說多了，他是沒什麼，但好像對秦虹是不怎麼好。
眨眨眼睛想了一會兒，“就不能你們輪流跟我去鎮子尾的小市場出攤嗎？非要找個人跟我固定搭檔？”就這樣，還能有人說閑話，他就不信了！
楊萬看看眼前日漸壯大的銷售隊伍，說不出一個不字，“行是行，我就想問問，真這麼幹了，收攤後，你打算怎麼分錢？”
啟長青被問住了，呆萌的眨眨眼，一臉無辜的看着楊萬，傻傻的扯出一抹笑，對呀，怎麼分？每天的收進袋的錢，數目好像都不一樣！而且，楊萬作為起頭的和掌握調料秘密的老闆，在海鮮碼頭擺攤拿的可是大頭。跟他過來拿什麼？
啟長青單手虛撐着下巴，兩眼放空，始終給不出一個方案。最終還是楊萬認輸：“算了，就按你說的，輪流去鎮尾的小市場擺攤，至于收攤後怎麼分錢嘛？這樣好不好？刨去成本，别管是跟哪個跟哪裡的攤子，都是平分好嗎？不過不是混在一起平分，而是”楊萬觸着眉頭，像是在艱難的組織着語言。
幾人一臉緊張的看着她，“嗯，每個攤位不都是要三個人一起出攤的嗎？當天能賣多少，除去來我這裡買烤魚仔的錢，剩下的就平分，别管誰在哪個攤位忙，都當天結算！數目不對的，當場不說，過後不認！省得轉頭就忘，後面扯皮扯不清還敗壞感情，影響生意，沒什麼問題吧？”
幾人聽懂了，感覺還行。這樣子分配，對于誰來說都公平。見他們點頭，楊萬想起，啟長青他們在鎮尾的小市場賣的錢額，又來一句：“感覺不太行，我還是不太放心，要不，還是讓安程全固定在鎮尾出攤，錢、活也都由他分，其他人輪流的跟他做搭子。”
兩男生瞬間就不服了，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楊萬，非一般的異口同聲，“憑什麼？我不想和這個書呆子/二傻子當搭子！”一個被他們欺負了好久的人，居然要跟他們一起長期的去出攤？還要聽他的？開什麼玩笑，讓他們兄弟的面子往哪裡擱？
安程全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鄙夷，開什麼玩笑，兩個十以内的乘除，教了起碼有小半個月，才勉勉強強的算的通！遇上兩位數之間的乘除，直接蒙圈，别說心算了，給紙筆演算，都還要撓頭、抓耳朵也想不出該怎麼算！
更老火的是！放讨厭的人給做搭檔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分他出去守攤？到時候誰會聽他的？他們會肯聽他的人話？他敢保證！他要是敢指出說誰的賬算錯了，對方鐵定炸毛！還會為了所謂的面子跟他嘴硬，說沒有錯！吵到最後，還會腦子跟屎糊的一樣的，甯願五毛一包，虧本賣給人家，也不會聽他的！
楊萬見幾人這麼的不兼容，就想裝傻，摸摸鼻子，然後當做沒聽見就走人。
但現在一個個都看着她，指望她說，不要這樣安排！
但就像安程全擔心的，楊萬也一樣擔心，但凡有一個腦子，算了，别說腦子了，放一個算術厲害一點的過去，都能減少不少糊塗賬發生，偏偏還有點運算能力的兩女人，半點都壓不住人！
幾個男生見楊萬說完後，就是不敢跟他們對視。知道靠她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了，扭頭就對對方怒目而視。
李書源尤為尤甚，覺得去擺攤，要聽年紀大點的表哥指揮也就算了。怎麼現在還要聽安程全這個小弱雞的話？傳出去了，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擱？他還要不要在學校裡面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