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楊萬來碼頭的初心是什麼呢?賺錢!前頭瞎筆筆那麼多,隻是說明她不想賺早起的辛苦錢而已,才挑大傍晚,接近天黑的這兩三個小時出攤。
就這三小時也是楊萬考慮了諸多方面的因素以後才決定的,絕不是為了賣完就收攤回家吃飯。
這個時間點有半個小時一班的渡輪來,能把在周圍縣鎮做生意的鎮民,和準備來開夜工的貨運工給運來。
還有白天,已經收工的貨運工來往于碼頭,準備乘船回家,他們年紀不少大的都可以在家當爺爺了。
隻不過是舍不得白天的那點搬運費,又沒有身體條件能熬得起來夜活的大錢。
加之白天的渡輪費不貴,才會在白天來找活幹,等傍晚了又在碼頭等船回。
但白天才有幾艘貨輪進港?所以他們多是傍晚時分乘船回家,等船的間隙就有大量的空閑時間聚集在碼頭閑聊、買菜。
路過就能聞到她炙烤出來的香味,怎麼都能被勾引過來。
嫌貴?覺得一份買起來沒多少肉?下不了手?在周圍徘徊多了,慢慢的,就會眼瞅着,單價好像還行,要不,給家裡的老婆和孩子來上一份?一份,就能讓全家開心,好像還挺劃算的。
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口袋寬裕些的,對于家中的小輩,都是比較疼,也比較舍得花錢的。
甚至有些還和來開夜工的貨運工是近鄰或比較親的親戚,也會忍不住買一份,拜托他們幫忙帶回家裡去。
總體來看,算是比較有市場的時間段。
現在,作為傍晚的最後兩班渡輪還沒有駛來,他們就已經可以收攤了。
但算下來,一天賺的錢還是不多,也就比昨天好上那麼一點。
楊萬知道,想要拉高營業額,已經不是單純的靠壓榨人力可以辦到的了,而是需要升級設備!像她現在用着的煤爐就是,一口氣能出爐的太少,烤的趕不上賣的,所以才會造成這種情況。
但想要再打一個爐子,現在的市場小得可憐,最大的,就是碼頭這個自發形成的魚市,兼賣菜。
可也沒有什麼成品的鐵制品能在出現在市場上任君挑選,想要?全靠鎮子鐵匠的手藝。
但鎮子那麼大,就一個鐵匠——盧鐵匠!?他手頭上的單子可不少。
不想等,想找他的徒弟忙活?畢竟燒烤架又不難打,不講究工藝的,随便學兩年的小徒弟都能打。
嗯……,以前可能行,幾年前還見有一個半大的小夥子跟着他學打鐵,也不知道是誰家的。
現在嘛,就隻剩下盧鐵匠一人守着鋪子。
問他兒子和那個新招的小夥計呢。他都是歎氣,無奈的搖搖頭,“鎮上的喇叭裡喊着,【改革春風吹滿地】,就把人都給吹跑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年長的悻悻,熟絡的,找個話題就岔過去了。
不懂事,沒眼色的就會繼續問,“啊?小徒弟可以理解,才跟着你學幾年?跑了就跑,兒子呢?不繼承你的手藝?“話出口才想起,好像很久沒有見過他兒子在鎮上出現了!有些人這時才驚覺,忙扯開話題。
有些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想看笑話,繼續追着問:“怎麼就不見了?好像還沒消息了?難道一年到頭也沒有一個電話過來?”
本就低氣壓環繞的盧鐵匠,心情更不好了。
沉着臉,映着爐膛裡的火光明明滅滅,最終,也許是被問煩,像是挫敗一樣,愁苦着臉,搖了搖頭,語氣惆怅道:“一年到頭都接不到一通他的電話,是死,是活,也就隻有等大年三十,他來電話了才知道。”
多嘴問了一句的人愣了一下,“大概是電話費貴吧,還那麼多人搶着打,就像鎮上的桂如小賣部一樣,周圍就隻有她那有電話。”
遇上有錢人多,等都等不到。
一聲不易察覺的輕歎響起,盧鐵匠含糊道:“大概吧。”聽着有些釋懷,接着,他像是想起什麼,氣憤的罵道: “你是不知道,之前跟着學的小子,早兩月也跑了!吃了我家那麼多的米,就這樣聲都不吭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