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神伏門确實不太安穩,尤其到了晚上,夜裡值守的神伏門弟子,嚴加巡視,不放過一珠一草。
花燈夜那晚,鬼魑大軍突襲至了山腳,所幸,那晚池钰帶領着神伏門萬神紀主角團,出現得及時,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
随後,池钰作為神伏門雲懷仙尊座下弟子,自然是帶着神伏門弟子排兵布陣,共同抵禦鬼魑大軍。
可那晚,奇怪的是,鬼魑大軍忽然停止了攻擊,瞬間便憑空消失在了原地,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
神伏門把消息壓得很好,隻字不提鬼魑族,隻是表明是妖物在作祟。
扶羽這幾日,都與陸子明待在一起,白日便在附近找一處地方練劍,晚上便在住店靜修。
不過幾日,扶羽便又隐隐感覺到,維修即将有突破之意。
現下有一個疑問,她明明隻有築基中期的修為,卻能越過中期,修煉築基後期的術法。
上次神榜挑戰賽中,遇到的同門師兄,她照着他的樣子,學了人劍合一的術法,當時并不知道這是築基後期才可以學。
她當時看着覺得簡單,便随手學做了出來,似乎隻要她想,便能輕松學成。
但奇怪的是,她每次突破修為,都不與尋常人一樣,要入定。
她就不用,她總是在一些奇怪或者是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突破提升。
這兩日,陸子明突然便入了定,房内散發的白光,刺眼的很,誰也不敢去打擾。
入定時若是遭人強行喚醒,可是要遭天雷轟打的,這可不是玩笑話。
自元嬰後期開始,入定突破後便會有天雷引下,唯有承受住了天雷,才算突破成功。
修為越高,引下的天雷則越重。
若是沒有抗住,嚴重則一身修為散去,輕則修為跌落一兩層。
扶羽來仙門來了半年,還未見過天雷。
陸子明這次突然入定,若是成功,應該到了金丹中期。
這幾日除了修煉,她還與柳叙,研究出了一線牽輔助版。
她利用之前賺的靈石,買下了種在木橋旁,唯一的一顆參天大樹,作為一線牽姻緣樹。
買了一線牽之後,若想事情快些進展的,便可以買下輔助版,也就是一根紅絲綢,高挂在樹枝上許願便可。
人界裡,姻緣廟裡的小把戲,用在仙門這裡,照常受用。
這輔助版價格不高,倒是有許多人願意嘗試,還是每月限量。輔助版一出,不出一會,便售空,這讓扶羽又狠狠賺了一筆。
這天夜裡,扶羽在房間數靈石時,忽然,她又聞了一股腐臭的氣息。
她收好手中的靈石,到窗邊探了探,半空的守山神獸依舊警惕着,還有随處可見,巡邏在四處的神伏門弟子。
這個氣息與花燈夜那晚,遇到鬼魑時,一模一樣。
今夜看來鬼魑又要出動了。
可這次與上次不同,她隐隐感覺到了同類,也就是魔的氣息。
和卿淮的不一樣,此人的魔氣裡似乎帶着一絲異樣。
她便想到了,卿淮與他說的,衡芷。
若是真是此人,恐怕今夜不簡單。
她在識海裡,喚了一聲梼杌。
菜籃子般大小的梼杌,便打着滾出現在識海裡。
自上次被司徒崖召喚,驅使神魔劍對付池钰後,它便鮮少出現,一直在識海裡休息,沒有主動現身過。
這會,扶羽喚它,它立馬又精神抖擻的,歡快的搖着尾巴,開始“嗚嗚”叫。
扶羽:“你能做到隐掉同類,不被察覺麼?”
梼杌先是點了點頭,而後想想,又搖了搖頭。
扶羽看不明是什麼意思,“到底能不能?”
梼杌仰起腦袋,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後,又随即張開嘴巴,毛茸茸的小爪子,拍了拍嘴巴。
這次,扶羽終于看懂它的意思了。
她走到床榻邊,躺下閉上眼。
便進入到了識海裡,梼杌無法幻成實體,那隻能扶羽進到識海。
她手指輕輕一劃,一滴鮮血便滴落在梼杌盤口中。
隻見梼杌周身,隐隐現出一團魔氣後,扶羽便感覺到了自身的魔氣似乎又濃厚了一些。
靈氣險些壓不住。
“這樣便可?”扶羽問。
梼杌瞪着兩雙大眼,點點頭,連忙湊過去,小奶袋乖巧的蹭了蹭扶羽腳下。
她垂眸看着腳下的梼杌,實在是看不出,這樣看起來軟弱乖巧的小獸,居然是三界聞風喪膽的上古魔獸梼杌 。
“我不喜小獸。”扶羽開口道。
話音剛落,梼杌便仰起頭,呆呆的看着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間,體型開始漸漸變大。
一直到扶羽第一次見梼杌時,所看到的大小。
扶羽這才滿意,唇角勾了勾,伸出一隻手,梼杌便立馬附身湊了過來。
她扶了扶梼杌的尖齒,神色淡淡,又擡眼幽幽看了一眼梼杌。
扶羽:“你可知阿羽是誰?”
梼杌如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嗚嗚嗚嗚嗚嗚!”
扶羽:“……”
她忘了,她聽不懂梼杌說的話。
扶羽繼續道:“我問你問題,你點頭或者搖頭便可。”
梼杌點頭答應。
這下便好交流了。
扶羽:“阿羽和卿淮是眷侶?”
梼杌猛的搖頭。
扶羽:”阿羽和司徒崖是眷侶?“
梼杌遲疑了一下,而又緩緩搖頭 。
阿羽他們兩個既然都不是眷侶,那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才會讓現下卿淮三番五次的幫她。
她想弄清楚,她不想之後有一天,這個阿羽萬一出現,或者死而複生,他們兩個對她趕盡殺絕。
必須得留一手。
她對這個阿羽一無所知,包括魔域。
雖然她現在身為魔,但對于魔域之前發生過的事,她鮮少知道。
看來得找個時間套一套卿淮的話才行。
扶羽醒後,外面深夜以至,靜悄悄的一片。
她一醒來,便發現腐爛氣息越發濃郁。
她掏出這幾日閑逛時,買的帕子,系在面上後便出了房門,她想去陸子明房中看看。
如今他入定,若是鬼魑趁機而入突襲城鎮,恐怕他在劫難逃。
一出門,便又遇上了對面住着的人。
兩人之間最近似乎太過于巧妙了些。
扶羽今日穿了一身淺藍色錦繡千水紗袍,成衣鋪子的店小二說,這是仙門當下最流行的款式,她本意就是想把賺的靈石花出去一些,便買了下來。
這身衣裳顯得身段極好,紗袍層層疊疊,宛如流水般靈動,墨色的秀發上挽着一隻普通的木簪子,有些破舊,與扶羽今日穿得這身一點也不相襯。
扶羽面上還蒙着一張绯色的帕子,隻露出了一雙格外清瑩透徹的雙眼。
池钰微微一怔,他顯然也沒想到,此時會遇上,還是如此打扮的扶羽。
扶羽微微颔首,便算打了招呼。
隻見她直徑略過他,緩步走到了走廊盡頭。
池钰看着擦肩而過的身影,面上神色淡淡,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視線随着那抹倩麗的身影移動。
她停在了一處,裡頭發着淡淡白光的門前。
她沒有推門,而是靜靜的站在門口,感受房裡的氣息。
快了,陸子明就快突破了。
池钰神色淡然,掃了一眼站走廊的扶羽後,便離開了。
他察覺到了魔氣,而且此人的氣息他十分熟悉。
他必須得親自去看一眼。
池钰前腳剛離開,後腳周圍便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如同那晚一樣,是鬼魑嘴裡發出的“嗚哇”聲。
周圍便響起了神伏門弟子擺陣結印的聲響,這動靜,徹底驚動了住店裡的人,紛紛跑出門查看情況。
走廊裡一片騷動,柳叙住在陸子明對門,一出門便認出了站在房前的扶羽,羽,看着她面上的帕子,不免好奇道:“扶羽,你臉怎麼了?為何要戴着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