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扶羽微微有些詫異,仙門身為正道,居然還會出現自相殘殺的戲碼。
不過轉眼一想,也是,仙門那幫僞善,在扶羽看來,不過是一群披着羊皮的惡狼罷了。
什麼大道大義,全是裝出來的。
卿淮又繼續道:“神伏門前任掌門衡芷,你可曾聽說過。”
提到這,扶羽便想起了陸子明在人間時與她說的,她微微偏頭,“最後走火入魔,被仙門絞殺的那個?”
他點頭,“不錯,衡芷的出身乃普通凡人,他一步步走到神伏門掌門的位置,又一步步跌落。”
衡芷入魔後,有意入魔域,但他的野心太大了,直擊魔主之位。
司徒崖自然是不允的,那個位置不是誰都能坐的,也是司徒崖必須捍衛的位置,沒有别的,隻是因為他答應過那位,要替她照料好魔域。
為此,司徒崖與衡芷大戰三天三夜,那動靜,方圓一千裡皆沒有活物。
衡芷最終抵不過司徒崖敗下陣來。
轉眼過去三百年,那人到處躲藏,現下若是他能操控鬼魑,想必修為又是更高了一個境界。
“凡人出身?”扶羽微微眯起眼,看向身側之人。
卿淮:“仙門弟子造成如今,排外凡人的局面,便是出自衡芷。”
原本人人敬仰的仙尊,居然成了避不可及的魔頭,還開始虐殺仙門弟子。
衆仙門合力将他絞殺,卻沒有成功,被他逃了,這一遭後,仙門弟子便把這一切歸在,衡芷乃凡人出身,血統不正,才導緻的走火入魔。
所以仙門自那以後,凡是凡人修仙,他們都會沒有好臉色,甚至暗暗動手腳,讓他們喪命于此。
他們絕不允許第二個衡芷的出現。
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扶羽微微垂下眼眸,嗤笑一聲。
說仙門弟子僞善,還真不錯,什麼聲張大愛無私,都是騙人的。
“所以,操控鬼魑之人便是衡芷?”扶羽問。
卿淮:“也許。”
“盜取無字天書的也是他?”扶羽問。
“嗯。”
“那無字天書上寫了什麼?”扶羽接着問。
她微微掀起眼簾,眼眸中帶着一絲意味不明之意,嘴角微微揚起。
現下卿淮可真是有問必答,她這張臉真好用啊。
隻見卿淮緩緩垂下眼,低聲道:“三界會大亂,會毀于一人一念之間。”
這等機密,他還是告訴了她。
此話一出,扶羽下意識輕挑眉頭,有一絲詫異,“所以,這人是他?”
卿淮搖頭,“不确定。”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裡眸光發亮。
事情好似越來越有趣了。
*
第二日,司徒崖來時,依舊悄聲無息,走的時候卻沒有着急走。
修長的身影站在床榻邊,看着昏睡中的陸子明,隻見他逐漸有了一絲蘇醒之意。
扶羽站在他身側,睨了一眼,面前之人。
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錦袍,領口繡紋放着一層淡淡的金光,袖口出的金絲線更是襯得整個人矜貴萬分。
與昨日的紅衣相比,今日更是顯出了一界之主的威嚴氣勢。
兩人無言沉默了片刻,氛圍顯得有一絲詭異。
直到卿淮走進來,才打破這一幕的安靜。
卿淮帶着兩個面具走進來,看到司徒崖還在時,眼眸沉了沉。
直徑走過他,到扶羽身邊,遞了面具過去,“一會戴上它再走。”
現在是白日,眼雜得很。
扶羽剛想接過,司徒崖便揮手打掉了面具。
“這麼醜,怎麼戴?”語氣帶着一絲鄙夷,眼神飄向一旁的卿淮。
隻見卿淮眼眸當即陰郁下來,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司徒崖當即手心向上,瞬間手心便出現了兩幅金色面具,比方才卿淮的還有精緻萬分。
他遞過去,“這個好看,戴這個。”
司徒崖剛遞過來,一到魔氣便将他手裡的東西打落在地。
卿淮緩緩收回骨扇,冷冷掃了一眼司徒崖。
司徒崖也是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皮,迎上去,眼底透着幾分捉弄的意味。
無聲的對視。
現下的氛圍竟比方才還要詭異,扶羽垂下眼眸,嘴角緩緩勾起,這局面,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若是那人還活着,此時出現在面前,想必她活不過下一刻,這兩人便會把她殺了。
正當她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床榻上的人有了動靜。
“扶…扶羽?”
陸子明緩緩睜眼,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便是她。
緊接着,他看到了魔主司徒崖,還有一個,若是他沒有認錯,那便是魔使卿淮。
他本以為還在做夢,魔域的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
轉而又閉上眼,再睜眼時,還是看到了一樣的場景,此時氛圍似乎有些古怪。
他目瞪口呆,顫顫巍巍的小心翼翼開口喚了一聲扶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