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清拿着筆的手一頓,旋即恢複正常,目光在女人顫抖的手上停留片刻慢慢收回。
靜靜在紙上寫下焦慮、不安,後放緩聲音問她,“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恨他嗎?”
女子沒有回答,腦中閃過些許不安的回憶,下意識抱緊自己,渾身顫抖得更厲害,“我……我……”
晏殊清見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便從自己的外套兜裡掏了掏,隻見他拿出來兩塊糖放到女子面前。
“沒關系,你可以先緩一緩,不用着急回答。”
女子盯着桌上的兩塊糖,似乎想到了什麼,伸手把糖攥在手心,慢慢地,她的身體不再顫抖。
她摘下墨鏡,露出一雙腫到發紫的雙眼,口罩下,一半臉紅腫,一半臉青紫交加。
隻聽她憤聲道:“他就是個人渣……”
……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一個小時已過,這次的咨詢也來到了尾聲。
晏殊清在本子上寫下最後的記錄,緩聲道:“您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您可以先按照我的方法試試。”
“等一周後,我們再進行二次咨詢。”
女人點點頭,“好,謝謝晏老師。”
說完,便急匆匆去拿桌上的墨鏡和口罩,晏殊清在此時道:“出門左拐是藥店,您可以去藥店買一些藥。”
“好、好的,謝謝。”
等她出去,晏殊清低眸落在手中的本子上,焦慮不安、忍讓、恐懼……
他看着一個比一個圈的嚴重的詞,沉重的歎了口氣。
這些東西都落在一個人身上,有些過于殘忍了。
希望這個女生能夠逃離魔爪。
深呼吸一口氣,平複好噪亂的心緒,把東西收好起身出去了。
客廳裡,溫汀夏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了他的平闆,此時拿着筆正在認真地畫畫。
他走過去剛好看到這人收筆。
“很好,草稿完成了。”
話語間,餘光瞥見晏殊清連忙往左挪挪給他騰地方,晏殊清順勢坐下,不等他開口詢問,那人直接将平闆遞到他面前。
話裡有些求誇獎的意味。
“看,我給你畫的人設草稿。”
晏殊清拿過他手裡的平闆,畫是Q版半身畫。
畫中人穿着一件毛衣,懷裡抱着一個本子,想來應該是他日常記錄咨詢者情況的本子。自然碎蓋的頭發在畫中有些微微發卷,卻不影響整體,除此還給他畫了眼鏡,看上去有些莫名的可愛。
他笑了笑,“不錯,我喜歡。”
溫汀夏聽他說喜歡自己心裡也開心,便靠過來,緩緩道:“等我畫完全部再給你最終成品。”
“好。”晏殊清隔着屏幕在畫上虛摸了幾下,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可以在這裡加一些月亮的裝飾嗎?”
溫汀夏看向他指的衣服,不假思索道:“當然可以。”
說完又反應過來想問這人為什麼,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便沒開口。
晏殊清似乎察覺到他微微轉變的情緒,把平闆放在他手裡,淡聲道:“我隻是覺得加一些月亮可能會好看,你要是不喜歡也可以不加。”
溫汀夏怔了一下,雙眸睜大,快速擡頭隻看見了晏殊清鋒利的側臉,還沒組織好的語言就勢脫口而出,“沒有。”
說完反應過來快速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道:“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可以試試。”
晏殊清“嗯”了一聲,後拉着他起身,“走吧,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回家。”
“好。”
二人就近找了一家餐廳,點好菜後在等上菜的期間晏殊清向服務員要了兩碗熱湯,湯喝到一半的時候溫汀夏在這個餐廳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溫汀夏?”
不錯,這聲音正是張炀,微微回頭瞥了一眼果然看到張炀帶着一個長相不錯的人走進來。
意識到這人不說什麼好話,連忙轉過頭繼續喝湯假裝沒聽到。
張炀則直接走過來,一掌拍在他肩上,故意調侃他,“怎麼不理我?”
說着,目光在他和晏殊清之前打轉,眼神逐漸變得奇怪起來,“你們……”
溫汀夏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心裡一緊,攥緊了手裡的碗。
下一秒,張炀坐在他身旁,不服氣道:“好啊,你們兩個出來吃飯不叫我。”
語畢又轉向溫汀夏,“這就是你給我說的今天有事?”
晏殊清見溫汀夏一副不願作答的樣子,剛要替他開口,便聽溫汀夏道:“我的事情解決完了出來吃個飯不可以嗎?”
張炀無話可說了,眼看氣氛就要僵持下去,他拉過跟着自己來的人,解釋道:“這個,我們店裡很厲害的推銷員,林穆。”
又指了指溫汀夏,“這個,我和你說的那個畫畫很厲害的朋友。”
到介紹晏殊清的時候,話就少了,“晏殊清,很厲害的心理師。”
林穆向溫汀夏和晏殊清打了招呼,後者禮貌回應。
張炀笑着,勾起的嘴角一直沒有放下,畢業後他自己創業開了一家網吧,經過不斷努力目前在市裡挺受歡迎的,這人跟在他手下,做了不少讓網吧受益的事。
幾人話語間,點的菜已經全部上齊,張炀見狀也不客氣,揚聲道:“老闆,再加兩幅碗筷。”
“好嘞。”
晏殊清沒管他,動手給溫汀夏夾了幾筷子菜便不在說話安安靜靜的吃飯。
他和溫汀夏安安靜靜吃飯,張揚卻是個鬧挺的,和他們說說這個說說那個,見二人都不說話,興緻也就淡下去了,改為吐槽他們。
“你們兩個還真是走到哪都一起,認識的時候就是這樣,兩個不管别人死活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