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了一半兒,那邊老太太的人就來請鳳姐兒了,說是賈政持了竹尺要打賈寶玉,賈母竟是攔不住了。
鳳姐聽了這話,看了賈荀一眼道“荀哥兒莫怕,這事兒與你沒什麼幹系,你隻管在我這裡午歇,省着你屋裡那些小丫頭沒見過事兒,再擾了你。”
賈荀應了,便跟平兒幾人去了後頭榻上小歇,鳳姐隻帶了兩個小丫頭,就匆匆往賈母那去了。
尚未進屋,鳳姐就聽到了賈母的怒斥寶玉的哭聲,還有賈政的溫言相解卻步步緊逼。
等進了屋,就見這一屋子比老太太知道史家抄家的那天晚上還亂,老太太的瓷枕斷了兩截跌在地上,珍珠跪在一邊兒捂着破了的頭低聲哭泣,賈政跪在老太太面前,但身子直挺,手裡還拿着那根長長的竹尺。
寶玉則哭的面色通紅,金冠都散了,幾縷頭發散在兩頰,人躲在老太太身側,一眼都不敢看賈政。
鳳姐兒心裡歎氣,面上還是強撐着安撫賈母,賈母卻隻沖着賈政怒斥“我好好的寶玉,不知道怎麼礙了你了,早些年見了你沒有不被訓斥的,如今倒是直接動上手了?!”
賈政道“母親莫怒,注意身子,隻是寶玉,兒子是定要教他一個利害的。”賈母氣的直抖,道“教他,你何曾教過他甚麼!天底下再沒有不教而誅的道理!”
賈政倒是格外平和道“寶玉如何兒子已經不敢多盼了,但是荀哥兒天資粹美,不能誤在寶玉的手裡,兒子已經打算上表緻仕了,隻日後專心教導荀哥兒。”
賈母張口想斥,到底抖着唇沒有說出什麼,隻是扭過身拍着寶玉,落下淚來。
鳳姐無奈又再次勸慰賈母,賈母擡眼看了她一眼道“大觀園既然要住人,還要你多多費心給姑娘們安排了。”
鳳姐點頭稱是又道李纨帶着孫女兒,不如一并住回去,也好看顧幾個姑娘。賈母應了又道“她原先住哪裡就還讓她住過去,那幾個姑娘住的地方,你給安排了就是,不過寶玉和他媳婦的院子還是單留出來吧。”
最後鳳姐兒挑了挑院子也覺得麻煩,李纨帶着孫女住稻花村不提,餘下能給幾個姑娘住的也就蘅蕪苑,秋爽齋,暖香塢,綴錦樓了,寶玉這裡有三個姑娘加上王姑娘史姑娘,五個姑娘倒是要分四個住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