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煜川真的憑借自己的力量恢複了正常,她的瞳孔恢複了普通的藍色,眼下的淚痣也與往常一般。
最重要的是,她想起了失憶前漫漫人生的所有記憶。
每一份獨特的心情,每一次獨特的念想。
可這對她而言又算什麼呢。
是她缥缈無際的人生中一點落腳處?還是她體驗的一次第一人稱視角遊戲?
感覺她這麼多天來心心念念的記憶,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讓自己激動。
不過都是些稀疏平常的小事,一些細節也全都不記得。
她如此想到——
或許是活的太久,她對那時的生活已經麻木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能解釋現在這種落寞感的理由。
回過神來,眼前的夷三幺與記憶中的那個身影慢慢重疊,許多異樣的情緒開始在心中翻湧。
“你沒事吧?”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搖頭。
真是該死啊…
她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問候,卻唯獨接受不了這種充滿愛意的,滿心滿眼都是她的關懷。
“沒事就好,身上真的沒有哪兒不舒服吧?”
“沒…”
【你可真是的,終于想起來啦!嘻嘻嘻嘻】
[啊…算是想起來了吧…我關了你們挺久的…]
【那為了表達你的歉意,現在把我們放出來我們也會原諒你的!】
[别想了,但如果你們能告訴我永生藥劑怎麼制作,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們出來…]
【你都不記得永生藥劑怎麼做,我們怎麼可能記得?嘻嘻嘻嘻】
[那就沒法說了…]
一面與極樂聊完後,眼前的夷三幺又開口問道:“你要吓死我,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了?”
研煜川低下頭,有些不擅長應對這個從小陪自己長大的男人:“我…我又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她說我無法逃離這裡…”
“其實,每一次失控之前我都會見到一些奇怪的人,有些時候是穿着實驗服的我,有些時候是不人不鬼的我,有些時候不是我…”
“但她們有着共同點,嘴裡都在說一些奇怪的話,她們都是謎語人。”
夷三幺聽完她說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以前也經常幻視與自己相像的人影,那人總是站地遠遠地看向自己,像一個沒有情感的人偶,在他走近後又消失不見。
難不成,研煜川和自己一樣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黏上了?
他擔心地盯着面前的女孩兒,哪想女孩兒的靈魂比他想象的還要純淨,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附着。
那會是怎麼回事…
“你也不知道嗎?”研煜川問。
他搖搖頭。
研煜川:“沒關系,小事而已。”
跟自己以前做的那些瘋事兒比起來,出現幻覺簡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兒了吧。畢竟一直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沒什麼副作用已經謝天謝地了。
就這麼想着,她還擔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見上面沒什麼針孔才稍微放下心來。
她跟着夷三幺一起回到海洋公園,碰巧看見兩組成員鬧矛盾。
其中一組的人仗着自組有黃方的怪物便先動用了武力,巨大的砍刀被舉過頭頂時連見多識廣的研煜川都吓了一跳。
她往裡挪了挪,然後津津有味地看戲。
隻見一個短發少女揮起大刀,朝一個男人的方向砍去。
男人避之不及,險些被傷到。
還好他身前的人來的及時。
硝煙散去後,便能看見一個拿着雨傘的女人站在男人前方,僅用一把普通的傘便撐住了砍刀的攻擊。
研煜川看到後都眼前一亮。
她開始想要這些人的血液,心裡想着如果有他們的血液做藥引,是不是可以研究出更加出色的怪物,又或者可以讓死去的人活出另一種人生。
“你是什麼人?”短發少女将砍刀放下,警惕地看着這輕輕松松接住自己一擊的女人。
撐傘的女人微微一笑:“我叫雲确,算是小姐的敵人。”
“這我當然知道,我問你是何方神聖!一般人可接不住我的攻擊。”短發女孩眯起雙眼,大聲斥責道。
雲确語氣溫柔:“下層一區,警衛隊隊長。”
研煜川看向夷三幺——下層區的事她并不了解,可以說是根本沒涉及過。
夷三幺俯身在她耳邊解釋:“下層區層數很多,下層一區作為和上層區銜接的地方,比其他層區危險,所以設立了特定的警衛隊,他們大多是服用過上層區特殊藥劑的人類,比一般人類厲害。”
研煜川皺眉:“我不記得我做過那種藥劑。”
她印象裡的自己從頭到尾都在研究違反自然規律的東西。
夷三幺伸手痛擊她的腦袋:“說的是你爸,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心系人類。”
研煜川剛想轉頭罵他,卻發現他的頭發落在自己肩上,蹭到她的脖子,産生些奇怪的酥麻感。
她不明白這種情緒,便想通過夷三幺的眼睛來發現些什麼。
他的眼睛像寶石一般,比她見過的任何瞳孔都要美麗。
夷三幺發現研煜川一直盯着自己看,便低下頭與她對視,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莫名其妙地靠近。
研煜川回過神來便發現夷三幺的呼吸已經撒在了自己的鼻翼上,一些碎發也刺撓着她的額頭。
她的臉頰攀上了可疑的紅。
失憶之前的她把自己所有的異樣情緒當做對夷三幺的畏懼,但現在,她才反應過來,這種感情絕對不是簡單的害怕。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讓夷三幺摸自己的臉,給夷三幺送花逗他開心,還有那次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