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跳到空中,堪堪避過這一刺,飲風聽着号令,又直沖他飛去,狐妖咬了咬牙,周身妖力一盛,氣勁揮開,将飲風震了出去。
“好厲害的劍。”他落回地上,心有餘悸地看了眼飲風,轉而看向裴聽霜時,眼裡帶了些不屑,“可惜跟了個這樣的廢物主人。”
裴聽霜已經很久沒被人用廢物這種詞稱呼過了,尤其眼前還是個從前她臉正眼也不曾瞧過的低等狐妖,頓感新奇。
她笑了一聲,“希望你等會兒還能這麼說。”
下一刻,她雙手結出法印,将容逸護在屏障中,飲風劍呼嘯而起,劍風淩厲,洞内石壁都不堪重負地抖了幾抖。
“怎麼可能?”狐妖臉色這才一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裴聽霜,“你幹了什麼?這麼短的時間,你怎麼可能會變得這麼強?!”
飲風沒有留給他疑問的時間,劍鋒直指他的咽喉,逼得他向後退去——
然而裴聽霜比飲風更快。
她掌心蘊着靈力,雙手并攏,先設了一道禁制法印框住了狐妖,緊接着,飲風調轉方向,劍身靈光彌漫,洞内被磅礴的白色光團占滿。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白色劍影當空落下,直斬那狐狸所站的地方。
劍壓之下,狐妖不堪重負地彎下腰,隻能運起妖力去擋。
操縱這樣一道劍影,需要消耗極大的靈力,裴聽霜額角滲出汗來,神色卻不改,全身的靈力都向這道劍影輸去。
她眼裡那層金光再次浮現出來,體内的元嬰因為透支靈力而裂開了一道縫隙。
狐妖被肩上排山倒海的巨力壓得喘不上氣來,周身凝出的黑霧開始消散,吃力地咬緊牙關。他看到裴聽霜眼睛的變化,突然哈哈笑出聲來,“我道是怎樣神奇的方法,短時間内居然能将實力提升至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滿是惡意地盯緊明顯已經力不從心的裴聽霜,“這樣灼燒丹田,你不怕死麼?”
容逸愣住了,他下意識去看裴聽霜。
女子執劍穩穩立在半空,聞言,發白的唇輕輕擡了擡,“真是多管閑事。”
她笑道,“你死了,我不就能活了麼?”
狐妖運起全身的靈力去擋,想趁結印的主人虛弱之時掙開束縛,出言嘲諷道,“你覺得你真能殺我?”
“殺得了殺不了,不試怎麼知道呢?”她冷靜道,執劍的手又用了一分力,眼底金光褪去,額心處,一枚淺淺的朱砂小痣顯露出來。
狐妖臉色霎時大變,從憤怒和隐隐的不屑變成了極度的恐懼。
“你是妖?!你是——!”
話音未落,他的妖力便被劍影上所攜帶的鎮壓之意吸收殆盡,再也無法維持人身,黑霧消散後,便隻剩下一隻長着兩條尾巴的狐狸卧在地上。
劍影頃刻消去,裴聽霜執劍的手一松,脫力一般從空中落下。
飲風變大劍身,及時托了她一把。
護着容逸的屏障也在同一時間消散,他飛快沖上去,将裴聽霜接進懷裡。
化作原身的狐狸還要跑,被飲風一劍捅穿了咽喉,死死釘在地上。
“你怎麼樣?他剛剛說的是真的麼?你……”容逸看着她唇邊溢出的血,有些恐慌,不自覺收緊胳膊。
裴聽霜偏臉咳出一團血沫,推了推他,“你抱得太緊了,松開一點。”
“聽它的話做什麼,之前傷成那樣我都沒死。”等容逸松開一些,她抹掉唇邊的血,站起身來,跌撞兩步走向被飲風釘住的狐狸,彎腰,靈力化刃割開它的肚皮,從裡面掏出一個紫色的内丹。
容逸上前兩步扶住她,“你臉色很差,别逞強,要不回陰山,讓你那位老朋友幫忙?。”
“不用,咳咳……雖說這次損耗了些修為,但這狐狸修為不錯,一切好說。”
她将那顆内丹收進空間裡,随即臉色慘白地原地坐下去,扶着牆壁,又咳出一大團血沫。
飲風繞着她焦急地轉圈,容逸擡着她的下巴,看清楚她的臉色,有些慌張地将她攔腰抱起來,“我帶你去找大夫。”
“不用,别亂找事。”裴聽霜扯了扯他的袖子,咬破指尖,沒什麼力氣地在他雪白衣襟上畫了張符,“都說了,凡界的大夫治不了我。”
她抓緊那一截衣袖,忍着痛将臉埋進容逸胸膛,“……回去就好。”
飲風劍柄輕輕抵在容逸衣襟上用血畫出的符上,劍柄上的那枚青玉一亮,傳送符生效了——
從此處回遠山村,即使用了傳送符也得半炷香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