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它沒聽懂我的命令?荊方觀有一瞬間懷疑自我,很快也就相通:是了,這些非人之物還是沒那麼聰明,也許認為舒家人就是姓舒的人,不包括這些半路殺出來的蔭盟軍,所以說非我族類就是令人發指的蠢!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躲過舒依禾的一計掏心後又倉促轉頭去看姓舒的舒家衛,怎麼也毫發無損啊?!
他氣得一個倒卯,略微發散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條隻快有他大腿粗細的、眼珠黃惡發黑的觸手。
難不成舒依禾又從雲層底下殺過來了?
荊方觀怔愣一瞬,下一個眨眼先覺胸腔略悶,然後感到一陣粘膩,接着便是是清涼空洞,耳邊幾乎能聽見風聲。
痛感姗姗來遲,與大腦中充斥的懵然無措相比甚至無足輕重。
嗯???
赤紅血液噴湧而出,被趕上來的四五條眼須哄搶着吞下,更多的血量卻被貫穿了他整個身軀的大眼須小心翼翼地封鎖在它自己身體内部,叫它紅的發紫。
荊方觀後知後覺,魇寐背刺了他!!!
他大口喘着氣,努力忽略劇痛,伸手從随身攜帶的乾坤袋中掏出數瓶靈丹妙藥維持自己的生命體征,不遠處一心想他死的舒依禾面色驚疑不定,也被這忽如其來的一遭弄的不知所措。
荊方觀怒斥魇寐無果,又想法子控制地底下還沒有被絞殺的傀儡上前幫忙,隻可惜那些徒有思想的生物像是突然失靈般,隻在霜華劍主和合歡護法的打殺下抱頭鼠竄,完全不複一開始的指哪打哪。
是了、是了!
直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這時候,荊方觀才終于反應過來,肯定是魔族動的手腳,從一開始它就沒想讓他活着!
一定是這樣!!!
居然敢算計到他頭上!
魔族、今日之恥,我必牢記于心、不共戴天!
可惜還沒等荊方觀将心中所想念出口來,那條觸須便有規律般一上一下地蠕動,期間數次股漲,似乎想将他的身體硬生生撐爆。
荊方觀怕了,真的怕了,就算死也要死的其所,他本是要青史留名之人,他絕不願自己是被魔族吸食為養而死!
“救我!!!”
極力壓抑着恐懼和驚顫,荊方觀咽下口中猩甜,氣若遊絲地朝一直謹慎地等待在旁的舒依禾開口:“救我,不然我拼着最後一口氣也要帶着玉玺自爆!”
“那樣,缺失正州玉玺的你們無天命承诏,無世俗承認,永遠都不能名正言順上位,就算強行即位終究也隻得竹籃打水一場空,徒惹唏噓!”
舒依禾正抱胸站着看好戲呢,冷不丁被點名也沒惱,看向他的眼神裡是聰明人對傻子的憐憫:“誰稀罕你的正統性?”
她才不要遵守男人定下的遊戲規則。
規則不過是弱者的保命符,強者用得順手的工具。
之前想大辦特辦祭禮來引出荊方觀奪回玉玺隻是意外之喜,舒依禾如此執着讓人現身的原因,究其根本,還是想親手殺死荊方觀這個心腹大患。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此子不除,後患無窮!
至于荊方觀現下所要挾的這件事,舒依禾優哉遊哉地想,更是好笑,不認同就不認同,非正統就非正統,隻要登上王位,她可以造出五塊十塊一百塊正州玉玺,再不濟還有其它四州的呢,管它是偷是搶是哄是騙,總之,天命自然在我。
正如舒依禾之前說,曆史從不銘記血脈,隻銘記名字。
先得到、先享受才是真的。
她現在就坐享其成,等着傳承了這許多年的荊州正式改頭換面為,她親愛的舒州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