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反應自然拉倒,不死心的可以排隊重複一次兩次三次,覺得是體質問題把身體養好了再來試試都可以。
測靈石亮則會産生如下兩個結果。
一為男孩,石亮必成公家出錢培養的預訓子,光芒越亮前途就越好,從底下縣城一層層遞進上來,天賦最高者可以進入荊州王府滄清河岸大宅院的第三院,日後給王公貴族們當最忠誠的鷹犬。
“但有一點存疑的是荊州培養這麼多預訓子究竟是準備幹什麼,政策推行了這麼多年,男人們這麼狂熱,可是實際生活中見到的所謂預訓子其實并沒有多少,包括王府中的那群,如果不是舒令儀有心引誘,我們甚至不會知道那裡還藏着這麼個組織———他們為什麼沒有顯露于人前,是不願,還是不能?”
元嘉喃喃自語總結道:“附魔測靈石的測試目的到底是什麼?”
“或者說,它究竟在以什麼為前提篩選着這些荊州子民?”碧落默默補充了她的困惑。
兩個人同時轉頭相互對視一眼,真正同生共死過的夥伴,總是會有點與旁人不同的默契。
回到白椿的設想。
第二個隐蔽的結果是女孩。雖說荊州不許女子當家,但再怎麼嚴防死守也總是會鑽出一兩條漏網之魚。
如果是女孩點亮了不該她們點亮的東西,參考阿莺阿燕兩姐妹的過往曆程,大概率會是被上頭某些人注意到,然後動用所有能動用的手段強制“收編”這個可憐的女孩,脾性好的調教一番後送入地下城,年老色衰或者實在野性難馴的就又送到外頭花街磋磨一生。
這恐怕就是荊州城内惡鬼肆虐流言背後的真相。
說話間,一行人停停走走好一段距離,終于在一大段斜拐路後越走越往下,體感清涼,似乎如同那水往低處流的道理,來到了更為低窪的平地。
聞熙摻和不進去大人們的讨論裡,便隻聽着探讨,默默埋頭走自己的路,因為年紀小又沒什麼修為,呼吸間已然帶上淡淡水霧。
她牢記剛剛那會元嘉的囑托,十分小心地繞開越長越多遍地開花的勾黃鬼,隻是這樣一來腳尖朝向就不太能保證了,因此總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到處停頓。
按理來說她們走的這條密道是儲君專屬應該暢通無阻的,誰能料到荊方觀那隻狐狸老奸巨猾謹慎過了頭,在這暗道中硬生生挖出來條迷宮般的軌道,到處都是四通八達的岔路和數不盡的拐角,第一次置身其中的人能不能找到方向都難說。
好在她們隊伍中有一位煉器門派的師姐,尋迹法寶一開,過往經年的淩亂腳步那叫一個清清楚楚。
就這麼一邊辨認着荊啟序的腳步向前走,一邊聽着元嘉碧落她們推敲,隊伍行程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大半。
前方就是她們的終點了。
這時候,負責在隊伍中間保護樂音等人的一位師姐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她是個來自中等規模宗門的醫修,為人膽大心細,也跟着長老尊者們走南闖北數年,自然認識聞熙害怕的那種油黃色大蘑菇。
問題是,她腳下什麼時候沾染上來那麼多黑黝黝的淤泥啊?
這是隻有在河道中,因為蜉蝣藻類等等東西聚合在一起,經過長時間堆積才會形成的黑色土壤。
而且勾黃鬼這類菌菇也最喜歡生長在潮濕的水岸邊上…再結合這一路逐漸往下走的經曆。
醫修師姐暗喊不妙,趕上前去和在前頭開路的碧落說了這事。
碧落本就覺得這樁樁種種事情之間有什麼隐秘的聯系,隻是苦于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把荊州和地下城背後的黑手聯系在了一起,一聽醫修師姐說這話,頓時想起來一件事情。
先前聞意她們去尋找失蹤的白椿的時候,曾經遇見一個三叉河口。
後來在總結時,聞意特别強調過一點,說是這滄清河獨有一個地方頗為奇特。
河水平面自動屏蔽一切術法攻擊,看起來是花了大價錢保護的。而且三條河道的走向也是十分的有趣。
當時一行所有人都還不理解其中設計是何用意。
而現在,她們終于知道那些在某一日之後就消失不見的姑娘們究竟去往哪裡了。
原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碧落看着不遠處那扇透着微光的大門,想。
她們原來是到了河下嗎?
滄清河地底下?
地下城原來就是指滄清母親河的地底下?
這可真有點諷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