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呢,這不太經事又被聞意她們狠狠吓唬一通的白家姑娘便真的的臉色驟白,呼吸僵硬起來。
不好!
差點忘了這姑娘有先天不足之症!
聞意臉色一變,速速漂移前去攙扶她,碧落更是幹脆利落地将人半抱在懷中,要帶她緊急去尋醫修。
這丫頭趁所有人手忙腳亂之際卻反手倒拔一根白玉簪往碧落肩上刺去,同時就地放出好幾枚自制煙霧彈,意欲迷惑他人視線。
她想要逃回雲舟三層客房中去,讓自己借此躲避她人。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小孩子躲什麼嘛,看來是偷偷混上來的。
聞意暗暗猜測其中道理,但卻不能讓她就這麼躲過去。于情她哥哥與她們有私交,大夥都是一家人,沒道理不護着;于理這姑娘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隐不治之症,還是問清楚了好,至少要先和白家通個氣。
聞意擡手示意在這小地方用處不大的遠程弓箭手元理先退下去與白姜取得聯系,她本人則自覺撸起袖子率先沖進了迷霧中。
先抓到人再說!
邊跑邊喘氣的白椿果然還在甲闆上,這副病弱的身體拖累了她,讓她即使有逃跑的意圖也走不了多遠,這還是在有煙霧彈和吃了好幾枚三品壯氣丹的外援情況下,正常時候她甚至走不到百步就得跪。
太弱了,真的太弱了,白椿氣喘籲籲,又不可避免的内耗起來,如果,如果她也和白姜一樣有副健康的身子該多好……為什麼,憑什麼,怎麼她就這麼沒用呢!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堅持一下白椿,房間就要到了!
她憋足一口氣,猛地踏上最後一塊樓梯,然而下一秒響起的女聲徹底打破了她的堅持。
不僅有那個年少劍修清脆悅耳的詢問聲,她的身影也像一支挺直的青竹,完完全全将白椿的退路封死。
她聽見聞意好整以暇地宣告:“找到你了,白椿姑娘。”
身份暴露了!快逃!
白椿腦子裡隻環繞着這兩句話,她因此便隻好扯着疲憊的身體又跑起來,在神清氣爽的聞意面前像隻吱吱亂竄的小老鼠。
憑白椿再怎麼被關在家裡沒見識,她也知道面前的金丹修士是自己所絕對打不過的,别說她現在病怏怏的,就是十個完好的她在這劍修面前也過不了一招,沒看人家那一身沖天血氣嗎!
打是肯定打不了,隻能逃。
白椿艱難地咽下口腔裡暗藏的藥囊,深吸一大口冷氣,一面将廊中擺放的花瓶木雕等裝飾物往地上扔吸引注意力,一面和聞意調轉位置兜起圈子來。
對面人的表情看起來有點迷惑,怪傻的,白椿有點想笑,但她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一樓門口陸陸續續湧進來了好多人,不想被抓住,當務之急就是先脫身,得跑到窗子口蕩回房間裡,哦對了,要看準啊,不是朝外開的那扇窗子,她默默為自己規劃。
她慢慢移轉,來到了目标所在。
許是勝利近在咫尺了,白椿不由地偏了下神暢想自由的未來。
她就是要出去,就是不要待在她們的管束之下,誰愛當大小姐誰當去吧,她要自由,哪怕死她也得死外邊,她要自由的墜落!
樂極生悲,抱着這樣離經叛道想法的白椿下一瞬便迎來了人生出逃計劃的滑鐵盧。
她被自己扔的到處都是的花瓶絆倒了。
像俗套的話本情節一樣,她白椿,堂堂杏林白家最不可一世的魔王,被自己扔的花瓶結結實實絆了一跤,整個人都直直摔向了那扇往外開的透氣窗戶前。
這可是在萬裡高空上,她會摔死的!
還是那種死無全屍!
“哇啊啊啊啊啊!“白椿開始扯着破鑼嗓子尖叫起來。
狂風迎面大作,吹的她整個人都睜不開眼。
……
她死了嗎?
…等等,好像不痛啊?就是風有點大,吹的她涼飕飕的。
她是不是掐着什麼東西在保持平衡啊?是什麼呢?浮木嗎?
白椿顫顫巍巍将眼皮扯開一條小縫,卻見自己的身旁是大朵大朵蕩漾着的白雲,不慎穿過它們時的觸感是柔軟而冰涼的。
她驚喜的睜大雙眼,分明看到前方有一道結實堅定的臂膀,為她擋住了所有肆虐的風霜。
竟然是那名叫聞意的劍修。
她腳踩在人家的配劍上,手也自覺的放在她腰間将人掐的緊緊的,人家卻是不計前嫌,正熟練的禦着飛劍與巨大的雲舟齊頭并驅,還怕白椿不習慣似的,專門分了一點靈力來護在她身體左右,免得讓人又受了風寒。
“是嫌屋裡悶嗎?那我們便來透透氣吧。”
“……”
白椿怔怔地看着她。
被風肆意穿過的感覺,
好暢快。